《秦芒賀泠霽微博》[秦芒賀泠霽微博] - 第1章

病房內陷入死寂。
望着蘇甜跟五年前相差無幾的面容,一股難言的驚懼吞噬了秦芒。
她緊抓着床單,竭力從喉中逼出句:「蘇甜,你……沒有死。」
當年,蝴蝶大廈為芭蕾義演而搭建的舞台塌方。
而蘇甜,是這場事故唯一的受害者。
賀泠霽憑藉著那管錄音,認定是她約蘇甜去舞台附近,又動了手腳才導致蘇甜的死亡。
她為此坐了五年的牢,受盡折辱與虐待……
可現在,蘇甜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了她面前!
聽到她粗嘎嘶啞的嗓音,蘇甜臉上笑意愈發詭譎。
她推着輪椅緩緩往前,語調張揚:「救援來得及時,我當然沒死,只是兩條腿再也不能站起來,又恰好查出腎衰竭……」
話只此,蘇甜突然頓住。
她停在秦芒病床前,眸中冷意迸射:「只可惜,這一切本是我為你而設計,結果你沒來,舞台還提前塌方了!」
字字句句,如驚雷在秦芒腦中震響而過。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明白?」
話未完,就被蘇甜打斷。
秦芒瞳孔輕顫,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逐漸被嫉恨扭曲。
蘇甜聲音低啞:「你一進舞團就取代了我主演的位置,就連賀泠霽也在我面前誇讚你,可你還不是因為家裡有錢,才得到這些青睞?」
蘇甜猛地抬頭,對上秦芒視線。
她嗤笑了聲:「所以事故發生後,我偽造了一段錄音,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你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而是一個喜歡上自己小叔的殺人犯!」
天邊,轟然響起聲雷鳴。
秦芒耳邊嗡鳴,話盡數哽在了喉中。
她望着蘇甜癲狂的神情,張了張口:「你……」
才吐出一個字,賀ᴸᵛᶻᴴᴼᵁ泠霽低沉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打斷了她:「蘇甜。」
蘇甜聞聲,驚愕地轉過頭去:「泠霽,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芒循聲看去,就見賀泠霽神色陰鬱地站在病房門口。
他無視虛弱的秦芒,徑直走到蘇甜面前,彎腰將她散落的鬢髮別在耳後:「馬上要做手術了,你不好好休息,在這兒幹什麼?」
聽到手術二字,秦芒瞬時如墜冰窖。
而蘇甜瞥了她一眼,又對着賀泠霽故作乖巧:「不做什麼,只是聽說芒芒也在這兒住院,就想着過來敘敘舊。」
聞言,賀泠霽眸光愈發幽深,
他忽地直起身來,溫柔地凝視着蘇甜:「但現在太晚了,我先讓人送你回病房休息,你明天再來。」
蘇甜怔愣了瞬,保鏢上前握住了她的輪椅把手。
她一時也說不得什麼,只給秦芒留下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任由保鏢將她推走。
病房裡,只剩秦芒跟賀泠霽。
秦芒抬眸,望着他俊逸的臉,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從小到大,賀泠霽都是最寵愛她的人,對她的話也沒有過質疑。
他如今,也許是被蘇甜蒙蔽了也說不準……
秦芒咽下喉中酸澀,朝着賀泠霽竭力擠出話來:「小、叔……你聽見蘇甜的話了嗎?當年的事,是她有意安排……」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賀泠霽厲聲截斷:「夠了!」
秦芒哆嗦了一下,瑟瑟抬頭望去,就見賀泠霽眸中怒火升騰。
他一把將手中攥着東西砸在了秦芒身上。
他咬碎了恨意,指責道:「你還是一點悔意都沒有,枉費蘇甜這兩年來為你求情,還特意讓我給你買了巧克力,而你還想誣陷她!」
秦芒的胸口被砸得發痛,她視線移轉,看向散落一床巧克力。
她蒼白的嘴唇發顫:「小叔……」你忘了我對巧克力過敏嗎?
蘇甜給她所有東西,向來都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秦芒心底湧起絕望,她不甘望向賀泠霽:「要是把我的腎移植給蘇甜,我會死呢?」
病房內靜了瞬。
片刻後,賀泠霽直迎上她情緒晃動的眼眸。
他一十一句,格外清晰:「秦芒,就算你死,也是死有餘辜。」

就算死,也抵消不了她的罪過。
賀泠霽決絕的話語,打破了秦芒心底最後一絲希望。
她張口欲言,卻啞然無聲。
而賀泠霽也不打算久留,他轉過身,泛着冷意的話聲在病房中回蕩:「秦芒,我真後悔認識你。」
一道閃電冷光,劃破了漆黑天幕。
望着賀泠霽離去的背影,秦芒眼眶湧上漲痛酸意。
她想哭,但她的眼淚已經流幹了。
直到賀泠霽身影消失,她才緩緩合上沉重的眼皮。
秦芒低啞難聽的聲音,在雷鳴聲中幾不可聞:「小叔,我也有些累了。」
痴纏十幾年,她總該學會放手。
秦芒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前濃綠的香樟樹發獃。
窗外,大雨傾盆落下。
房外有保鏢把守,她被賀泠霽圍困在這小小病房裡,已有五天。
秦芒眼底的光早已熄滅,像個只會吃藥睡覺的機器,不再掙扎反抗。
反正她的話無人信,她也無家可歸。
走神之際,病房門口忽地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找到你了,秦芒。」
秦芒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見發梢凌亂的陸信然站在門口。
她怔住:「陸信然,你怎麼進來了?」
陸信然拎着頭盔走進病房,漫不經心地回著秦芒的話:「賀家今天在辦訂婚宴,邀請了不少名流,守在你門口的保鏢被也臨時調走了。」
訂婚宴?!
秦芒閃過一瞬懵然,但又很快明悟。
蘇甜……她本就是賀泠霽的未婚妻。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賀泠霽,而自己的愛,只會成為賀泠霽的恥辱。
秦芒早已麻木的心,此刻竟然有些痛。
她竭力忍住眼淚,腦袋卻倏地一沉。
陸信然將手裡的頭盔,戴在了她頭上:「秦芒,這是我第二次問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聲音,意氣風發。
秦芒抬起顫抖的手,抓住了頭盔束帶。
「咔噠」一聲,她按緊卡扣。
秦芒眼眶發燙,抬眸看向陸信然:「讓我再看他,最後一眼。」
她想看看,錯愛了這麼多年人,在訂婚這天會是什麼模樣。
陸信然雙眸閃動,跟她對視良久後,無奈點頭。
沒有保鏢看守阻攔,秦芒順利坐上了陸信然的機車。
油門在耳邊轟鳴,半小時後,停在了賀家老宅後門。
她抓着陸信然的手下了車,聽他叮囑:「這兒人少,你就站在這裡看看,小心別驚動了保鏢……」
在他的話聲中,秦芒抬眸往庭院里看去。
無數奪目的紅玫瑰在風中飄蕩,刺痛了她的眼睛。
賀泠霽笑意溫柔,他挽着蘇甜的手臂,接受着眾人的祝賀。
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
秦芒站在無人角落,視線被淚水模糊。
她望着賀泠霽俊逸的側臉,就見他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彎腰親向蘇甜的唇。
瞬時間,秦芒心如刀割。
她飛快垂下眼眸,朝着身邊陸信然低聲懇求:「帶我走!」
話落,秦芒的腰驟然一緊。
陸信然將她抱上了車,而她也不再掙扎,只是抬手抱緊了他的腰。
機車轟鳴而過,秦芒將臉埋在了陸信然的背上。
她的淚,無聲滑落。
賀泠霽,你往前走吧。
這一次,我不跟了。
機車駛進濱海別墅區,停在了142號房。
秦芒藉著脫頭盔的功夫,擦去眼角淚痕。
好在陸信然沉浸在帶她出逃的刺激中,並未發現她哭過。
少年自顧自地安排着:「你先在這兒湊合住兩天,日常用品我都替你準備好了,等護照下來我就帶你走……」
聽他絮絮叨叨,秦芒心口愈發淤堵。
她頓住腳步,打斷了少年的話:「陸信然,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你……到底是誰?」
秦芒向來不信,這世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她好。
而陸信然聞言,眉梢掛上無奈。
他沉沉嘆氣:「秦芒,你怎麼還沒想起來,你小時候救過我。」
她小時候救過陸信然?
秦芒眸帶疑惑,仔細打量着他。
腦中,恍惚閃過陸信然灰頭土臉,倔強望着她的模樣。
秦芒心頭一顫。
她還想再問,陸信然就又戴上了頭盔。
他跨坐在機車上,朝着秦芒瀟洒一揚頭:「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秦芒,等我回來就帶你去法國看巴葛蒂爾公園的玫瑰!」
不等秦芒回應,他就騎着機車疾馳而去。
秦芒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直到右腿有些發痛,才跛着腳進了別墅。
旋即,她瞳孔輕顫。
簡約大氣的房間里,貼滿了五顏六色地便利貼。
她手腕發抖,揭下貼在餐桌粉色的那張。
入目,是陸信然張牙舞爪的字跡:「秦芒,記得按時吃飯,小心桌角。」
周圍紙片紛紛揚揚,寫滿了叮囑跟提醒。
秦芒站在其中,眼眶溫熱。
她就這樣,在別墅里住了下來。
陸信然接連幾天都沒回來,而她除去右腿膝蓋會時不時發痛外,沒什麼大礙。
直到這日,她被活活痛醒。
窗外陽光明媚,秦芒後背滿是冷汗。
她緩步挪到廚房,取出藥箱里的止痛片吃下,靠在料理台邊等藥效發作。
客廳里電視沒關,正播放着早間娛樂新聞。
秦芒心不在焉地聽着,心裏莫名有些發慌。
忽地,電視里女主持聲音變得有些誇張。
「據悉,賀氏集團總裁賀泠霽,於7月8日跟長跑七年的初戀女友舉辦了浪漫訂婚宴,好事已定……」
秦芒抓着水杯的手,倏地一抖。
玻璃杯從手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水打**她的褲腿。
秦芒回過神來,慌忙彎下身去撿。
她已決心放下,可聽旁人提起還是會難過。
最後一塊玻璃碎片拾起,秦芒正起身,面前驟然投下一片陰影。
她身形僵住,寒意漫上四肢百骸。
這股熟悉的威壓感……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正對上賀泠霽陰鷙的眼神。
男人站在落地窗後,按滅了顯示着GPS定位的手機,聲音冰冷到極致:「秦芒,你膽子夠大。」
「啊——!」秦芒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賀泠霽……怎麼知道她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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