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湉看見，顧雲澤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車裡丟。
齊月卻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給放了回去。
「你這給我留一盒，打發要飯的么？」顧雲澤對這相當的不滿意，冷着臉抗議道。
齊月道：「用不了這麼多。」
顧雲澤不以為意，道：「你要放開來讓我撒歡，這點都不夠用。」
「你挺自信。」齊月無語。
他嘲道：「你還不就是喜歡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齊月就不理他了，只覺得眼前有一道視線一直看着自己，她視線微抬，然後就看見了溫湉。
她的臉色很白，看着像是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手上拿的紙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裝上出現了幾條鮮紅的印子，紙巾包裝幾乎也變了形。
顧雲澤順着齊月的視線一抬頭，也看見了溫湉，原本打鬧的笑意不見了。
「好久不見。」溫湉緩了好一會兒，才揚起一個很好看的笑容，跟顧雲澤打招呼。
顧雲澤卻連理都沒理她，只看着齊月道：「老婆，還是選擇香蕉味的？」
齊月沒吭聲。
「你喜歡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顧雲澤自顧自說，「咱們趕緊回去，忍了好幾天了。」
齊月只盯着他的側臉，發現他的下頜線有點緊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了溫湉。
他把她從購物車裡抱下來，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說：「我們去結賬。」
顧雲澤拉着齊月的手，從溫湉身邊擦肩而過，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冷冷的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很難想像，這之前是一對情侶。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覺得，他們是一對仇人。
到結賬台付錢的時候，齊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溫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坦蕩多半，都是偽裝。
……
齊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這會兒的氣氛似乎不太對，似乎沒有剛開始那樣輕快了。
可顧雲澤分明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還在跟她聊一些帶顏色的話題。
他真的給齊月半逼半哄的餵了一次奶，然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吐掉的時候，親了上去。
齊月躺在大床上，任由他親着，只是客觀的評價說：「你對她太冷漠了。」
顧雲澤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煩的說：「她當初叫我滾的，我還得對她怎麼樣？還得把她當成祖宗一樣哄着？我沒那個耐心。」
齊月嘆了口氣，順了順他的毛，說：「你真這麼想么？」
「分手了沒必要做什麼朋友。」他淡淡說。
齊月的視線平靜的在他臉上掃過，道：「既然沒必要做朋友，那麼又為什麼要替她父親折騰生意，費盡心思的扶持人家？」
齊月的聲音其實算是輕飄飄的，並沒有半點攻擊性。
她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但是你幫了溫湉家裡，原因又是什麼呢？」
顧雲澤顯然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原本的興緻這會兒也消失得一乾二淨，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辦公室那天聽見了？這事跟我關係不大，當時是我媽非找到她一家人，幫她的忙的。後來她爸那個人做事猶猶豫豫，投給他的資金全部給敗完了，我看他可憐，才又幫了一把。」
齊月怔了怔。
隨即也想明白裴母的意圖，她是很喜歡她，只不過心底，到底還是更為兒子考慮一點，怕顧雲澤再反水要溫湉，乾脆就提前幫起溫湉來。
誠然齊月沒想過會跟顧雲澤好多久，但這麼快又替下家準備，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無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嗎，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進裴家。又想讓顧雲澤跟自己親近一點，好讓他跟林橫山對上……
齊月現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邊想着讓顧雲澤親近自己，而他親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進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點睡吧。」兩人安靜了許久，齊月勸道。
「你也早點睡。」顧雲澤大概也覺得煩，沒跟以往那樣黏着她，主動轉身去了次卧。
齊月躺在床上看手機時，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熱鬧，溫湉作為校友，能參加比賽對於學校來說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各個群里全部是溫湉答辯的視頻。朋友圈裏面也有不少老師轉發，說是學校之光。
幾個老師在群里津津樂道，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溫湉這孩子，以前看起來總是很靦腆膽小，這出國的三個多月，倒是變化挺大。
這句話大家都認同。
齊月一個一個的看那些視頻，她笑着侃侃而談，在各位評委和競爭對手比起來，不論是英語作答還是國語作答，整個人的談吐都很從容不迫，旁邊有很多同為參加比賽的學生，臉上都有幾分欣賞之色。
她以前只覺得溫湉很活潑，今天頭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總是熠熠閃光，讓人忍不住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過，她今天的模樣，分明還是在意極了顧雲澤。一遇上顧雲澤，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受不得委屈、愛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見顧雲澤牽自己，明明難過的要死了，卻還是禮貌的問好。
顧雲澤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顧雲澤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齊月睡着，壓着她弄了兩次。
「怎麼醒這麼早？」齊月在困頓之間勉強打起精神問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緒不寧，興緻也就不是特別高昂。完事後壓在她身上沒動。
刷牙的時候，顧雲澤也進來了，在刮細碎的小鬍子。
「你要出門？」齊月停下了刷牙的動作。
顧雲澤往常周末在家，並不會特別收拾自己。他這個人挺懶，休息的時候一般就什麼也不幹。
「嗯。」
齊月今天要回林家吃飯，林英芝是要求她帶着顧雲澤一起去的，遲疑了一會兒，問：「工作上有事？」
顧雲澤洗了把臉，說：「出去談點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們回去吃飯。」齊月抬眼問，「晚上能趕得回來嗎？」
他打量了她兩眼，「你要喊我聲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趕回來。」

080
顧雲澤的話，讓齊月沒吭聲。
顧雲澤的盯着她此刻沒有沾染上任何口紅的唇，視線暗了幾分，心不在焉的反問說：「怎麼樣，要不要叫一聲試試？喊了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看着她依舊一言不發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說：「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麼，不就一個稱呼而已，叫一聲也不會少塊肉。我之前認識一些女人，才見過一次面，就已經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這領了證的，反倒矜持。」
顧雲澤想起什麼，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說：「你心裏不會想把老公這個稱呼留給別人吧？」
「你說的，不就一個稱呼而已么，沒有留給別人的必要，叫你這個，或者名字，沒什麼區別。」齊月不知道他一直糾結這個做什麼，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時候只要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