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雪沈蕭》[阮沐雪沈蕭] - 第3章

沈蕭說:「過兩天就走。」
「這麼快?」
「沒辦法,局裡還有任務。」
「什麼任務?又有命案?」
「不知道,不該問的別問。」沈蕭夾了口菜,顯然對工作上的事情不願意多說。
任柯不肯罷休,把半瓶白酒轉到了他面前,「本來還以為你能多待幾天呢,不行,你今天高低得陪我喝一個!」
沈蕭皺眉,嫌棄地給他轉了回去,「都說了我不能喝酒。」
「現在不是休假嗎!」
「休假也不行,局裡有規定,警察不能喝酒。」
任柯悻悻地收回白酒,孔新綠問:「警察?你當警察了嗎?」
「嗯,刑警。」
沈蕭懶洋洋地往她的方向瞥,黑沉的眉眼像冬日迷霧,桀驁冷謔,似乎是在看孔新綠,又好像目光根本沒有落到她身上。
孔新綠有點驚訝,「這麼厲害!」
強子表情誇張地說:「咱們周大警官現在可是帝都市刑警支隊的刑警,公安大學著名教授的嫡傳弟子!牛逼壞了!這說起來還是因禍得福呢,要不是當年阮沐雪騙了他,我們弋哥也不會……唔!」
儲緒連忙去悟強子的嘴,「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看你喝多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話題的另一個主角,阮沐雪放下筷子,再也沒了吃下去的胃口。
後來,儲緒出來打圓場,話題很快被岔向別處。
阮沐雪喝了很多湯,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從女廁出來,看到兩個男人站在拐角處抽煙。
那是今天飯局上說話最少的兩人,讀書時阮沐雪就與他們不熟,如今都不太記得起二人的名字了。
「真晦氣!任柯怎麼把那個姓溫的給叫來了,他也不怕觸霉頭!」其中一人說。
「誰說不是呢!本來高高興興一起吃個飯,結果請來個災星,搞得我都沒胃口了!」
「哎,你說張強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阮沐雪騙了沈蕭?」
「我哪知道?我後來和見弋的關係也就那樣,當初我勸他離姓溫的遠點,他不聽,還說自己命硬不怕,現在好了,平白惹了一身腥。算了不說他們了,一會兒你走哪回去?載我一程?」
「行啊!」
兩人東拉西扯了好半天,直至抽完了手裡的煙才離開。
阮沐雪躲在洗手台邊,等兩人徹底消失在拐角,才慢慢地走出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她是那麼努力地想要開始新的生活,可當別人再度用那段昏暗的記憶刺傷她,恐懼吞天噬地,將她好不容易重鑄的自信揉為灰燼。
她像一個化了形的妖怪,被一棒子打回原形。
包間里酒過三巡,大家聊得熱火朝天。
阮沐雪收拾好自己的包,拍拍孔新綠的手背輕聲說:「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
孔新綠作勢也要起身,阮沐雪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笑笑,「不用了,你在醫院照顧伯父也辛苦,就不麻煩你繞遠路送我了。放心吧,這附近就有地鐵站,我沒兩站就到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阮沐雪點頭,在耳邊比了個手勢示意電話聯繫。
她沒再和別的人打招呼,因為沒有必要,比起假客套,他們更巴不得她早些走人。
阮沐雪離開後,包間熱鬧如常,沒有人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中飯桌上已經少了一個人。
但只有儲緒知道,在她拉開門又關上的那一瞬間,沈蕭原本上揚的唇角忽然綳直了,眼神也冰冷。
他明明是在和強子說話,餘光卻追隨着那道身影,最終定格在了門上。
他變得心不在焉,強子喊了他好幾聲他也沒聽見。後來乾脆懶得講話了,敞着腿開始撥弄手機,表情顯得十分煩躁。
旁邊的人面面相覷,沒人敢追問他怎麼了。
「我先走了。」幾分鐘後,沈蕭坐不住了,捲起帽子要走。
任柯迷迷糊糊地開口:「哎,你幹嘛去?不和我一起回家了?」
「有事!」沈蕭丟下兩個字,關上了包間的門。
任柯懵然,眼神迷離地望向儲緒,「他能有什麼事?」
儲緒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無奈搖頭道:「你還不了解他嗎?渾身上下就那張嘴最硬!」

阮沐雪走出餐廳時,夜色正濃。
門口石階上站了幾個滿身酒氣的壯漢,勾肩搭背,半天不見走,她側身皺眉,硬是站在吧台邊等人散了才出去。
這幾年老城區進行了大規模改造,主街大變樣,幾棟老式標誌性建築還是翻新過的,阮沐雪有段時間沒回來,一時半會分不清地鐵站的方向。
站在路口擺弄導航,一輛黑色SUV停在了她面前,駕駛座的人按下一線車窗,「上車,我送你回去。」
阮沐雪第一時間就認出這個聲音,看了眼車裡的人,又回頭看了看周圍,最後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說話?」
沈蕭嘴角牽起,十分欠揍地嗤了聲,「不然呢?難道你身後還飄着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
阮沐雪摸摸發涼的脊背,「謝謝,有被嚇到。」
她腳下像粘了膠水,半天沒有挪動的打算,沈蕭眯起狹長深邃的眼,不耐煩地催促:「快點,這裡不讓停車。」
阮沐雪這下意識到他真的沒在開玩笑,連連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鐵路標,「不麻煩你了,我坐地鐵回去就好,」
她內心是抗拒和他單獨相處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溜之大吉。
沈蕭彷彿早料到她會是這般說辭,低頭看了眼腕錶,一副聽了笑話的樣子,「你現在過去的確趕得上末班車,但要回南城區中途還需換乘,你確定能趕上下一班?」
他分析得不無道理,此時坐地鐵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阮沐雪其實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鼓搗導航時也很猶豫。
正僵持着,後方來了車輛。車主等煩了,搖下車窗狂按喇叭,「喂!走還是不走?別攔路!」
餐廳有客人散場,車子一輛接着一輛,沈蕭回頭看了一眼,直接側身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口吻不容拒絕:「上車。」
再耗下去就要引起公憤了,阮沐雪期期艾艾地站了會兒,兩眼一閉,硬着頭皮坐了進去。
「還是住在江大北路嗎?」
「嗯。」
阮沐雪扣上安全帶,聲音低若蚊蠅。
沈蕭撇了她一眼,發動車子,道路終於得以通暢。
節假日的夜晚,老城區熱鬧如初,交警在關鍵路口設卡查酒駕,車流密集到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車內陷入詭異的沉默,沈蕭始終專心開車,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甚至沒想過放些音樂調節氣氛,仍由沉默蔓延,彷彿送她回家是他唯一的目的——
雖然阮沐雪也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對自己大發善心。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之間的確沒什麼可聊的,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斑斕的霓虹遠去,車子七拐八繞,開到了南區的大學城。
江大北路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梧桐茂密,枝葉遮天,到了秋季樹葉變成金黃,蕭瑟與詩意並存。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傾灑下來,阮沐雪按下半扇車窗,斑駁光影在她瓷白的臉頰靜靜流轉,秋夜的風像一顆清涼的薄荷糖熨帖人心。
就在她以為沈蕭會這將死一般的沉默進行到底的時候,沈蕭餘光掃過她,毫無預兆地開口:「你很缺男人?」
「啊?」阮沐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兩眼茫然。
沈蕭目視前方,一手輕扶方向盤,一手屈着搭在全開的車窗,繼續挖苦,「所以不管什麼貨色都照單全收?」
好吧,他說的是今天下午的相親。
阮沐雪從困惑中恢復過來,垂眸緘默,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撥弄指甲。
她不回答,越是這麼平靜,沈蕭就越是急火攻心,說出來的話更加惡毒,「你當年做的那麼絕,連我都要推開,我還以為你眼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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