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語白看見顧予安，便先行把電話掛斷了，視線定在了顧予安身上。
顧予安：「陸總就在辦公室。」
詹語白：「謝謝簡助。」
顧予安：「不客氣，詹總這個未婚妻真是當得兢兢業業，陸總真有福氣。」
詹語白：「付出都是雙向的，他對我也很用心，只是簡助沒看到罷了。」
這話里的炫耀不要太明顯。
顧予安揚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兩位長長久久。」
詹語白看着顧予安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點捏碎。
經過了上次的事情，顧予安在她面前是裝都不裝了，每一句話都陰陽怪氣——這個人，絕對留不得了。
顧予安吃午飯的時候還在想詹語白電話里說的話，除了諷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檢查結果如何。
但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她應該很難在姜瑩這邊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語白盤算着這些問題吃完了午飯。
洗好飯盒回來的時候，又碰上了詹語白，她竟然已經要走了。
詹語白在跟秘書辦的其他人說話，顧予安沒去湊熱鬧。
下午四點多，顧予安被姜瑩內線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電話她就動身過去了，進了辦公室，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
一個年輕的男人和姜瑩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為她進來的時候沒敲門，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點疑惑。
顧予安：「陸總，我來取文件。」
姜瑩指了指辦公桌，「桌上。」
顧予安轉身去拿的時候，聽見那個年輕男人說：「完整的檢查報告都在這裡了。」
顧予安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處有明顯的僵硬。
姜瑩抬眼掃到了這一幕，淡淡說，「嗯，知道了。」
燕北：「對了，乾媽後來來電話，又補了一項生育檢查，結果也在裏面。」
姜瑩：「嗯。」
燕北笑着說，「看得出來乾媽着急抱孫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饞吧？」
姜瑩沒接燕北的話，目光又一次轉向了顧予安。
這會兒她已經拿好文件了，回頭正好和他四目相對。
顧予安：「陸總，我先退下了。」
等顧予安走了，燕北隨口問了一句，「你這個助理怎麼進你辦公室也不敲門？」
姜瑩：「我讓她來的。」
燕北：「怪不得，我記得你最討厭別人不敲門就進你房間。」
——晚上八點，秘書辦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顧予安和梁聰。
在梁聰面前沒必要避諱，顧予安當著他的面進了姜瑩的辦公室。
姜瑩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攤開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後，顧予安發現他看的正是詹語白的檢查報告。
顧予安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目光像是磁鐵一樣盯着桌上的東西。
姜瑩瞟她一眼，「上次還沒看夠？」
顧予安收回視線，一下跨坐到他身上，雙手捂住他的眼睛，「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這麼關心她的身體么？
不會一個下午都在研究吧？」
姜瑩：「手拿開。」
顧予安：「不拿，你不準看！」
她突然就生氣了，開始翻舊賬，「我中午都聽到了，她說了一句胃疼，你馬上就給她安排了檢查，你都沒有這樣關心過我。」
姜瑩：「你哪裡聽到的？」
顧予安委屈地告狀：「她在我面前打電話，故意說給我聽的。」
姜瑩：「……確定不是你偷聽的？」
顧予安：「我偷聽的又怎樣，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關心她了。」
姜瑩：「無理取鬧。」
顧予安「呵」了一聲，將無理取鬧發揮到極致，她收回手來，坐在姜瑩腿上，大喇喇地拿起了詹語白的檢查報告，嘴裏念念有詞：「還檢查了生育功能是嗎，哼，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姜瑩看着顧予安的後腦勺，偶爾能瞥見她的側臉，她的表情的確是生氣的表情。
行為也是撒潑打滾的行為，和她平時鬧脾氣沒什麼區別。
姜瑩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目不轉睛看着她。
顧予安胡亂翻找了一通，拿起了激素報告和B超報告，研究了好一會兒。
然後她又生氣地摔到一邊，「煩死了，一個字都看不懂。」
經過幾輪下來，顧予安終於在諸多紙張里翻到了詹語白的腎臟CT報告。
第092章頂替腎臟CT檢查圖很直觀，一看就能看出來左邊腎臟缺失，影像報告里也是這麼寫的。
這次檢查是姜瑩安排人做的，按說不該出現什麼差錯。
顧予安拿起CT報告，回頭舉到姜瑩眼前，「這就是她摘給陸夫人的那顆腎呀？」
姜瑩：「嗯。」
顧予安：「也是她威脅你娶她的籌碼咯。」
姜瑩：「她沒威脅我。」
顧予安譏誚一笑，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不耐煩，「道德綁架也是威脅，又不是你讓她這麼做的。」
她口吻義憤填膺，又帶着嫉妒，毫不掩飾自己對詹語白的厭惡。
姜瑩打量着她的臉，眼中帶着審視，彷彿要透過這雙眼睛看到她心底。
顧予安也不躲閃，直勾勾看着他，賭氣似的說，「早知道我也這樣威脅你了，不就是一顆腎么？」
姜瑩：「不就是一顆腎？」
她這不把身體當回事兒的態度惹惱了他，姜瑩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少一顆腎受多少罪么？」
顧予安：「我知道啊。」
當初她親眼目睹了裴燁桉在手術之後的痛苦，曾經一口氣爬兩千米山的壯年男人，走路都顫顫巍巍需要人扶着。
曾經可以穿着短袖過冬的男人，在港城那種四季如夏的地方，需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