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陳默攬着劉暢的頭，緩緩向自己靠近。

女孩羞紅的臉真的好美。

看着靠近的陳默，她沒有拒絕，只是撩起一縷青絲，閉上了雙眼。

並沒有想像中的溫軟觸感，陳默只感覺一疼，下嘴唇已經消失不見了，露出半截牙床。

劉暢溫婉地笑，非常淑女地咀嚼着。

「劉暢，你幹什麼？！」

陳默驚恐地推開她。

手掠過嘴巴，好多血。

劉暢依舊笑得那麼美：

「陳默，你真好吃…」

……

「啊啊啊！！！」

陳默驚醒，床單已被冷汗浸濕。

還好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自嘲地一笑，分手這麼久了，怎麼還會想起她？

自從一年前被癌症判了死刑後，陳默再也沒找過她。電話刪除，威信拉黑，連所有朋友之間的聯繫都斷了。

他願意背負渣男的名稱，願意退學離開，這一切對一個將死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看時間，晚上9點半，手機連接不上網絡。

藉著微弱的燈光，他摸到了床頭的白色小藥瓶。

掏出一粒服下，陳默感受到身體的虛弱感在消失。

Christmas-聖誕。

據傳這種葯是康寧公司偶然間研發出來的，因為研發日正好是聖誕節，就此得名。

這種葯不對外出售，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陳默是在去醫院就診時偶然得到的。

化療掉光的頭髮長回來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全都消失了，原本沉入無邊黑暗的生活彷彿從未來過。

陳默覺得生活又充滿了希望。

直到他看見眼鏡片上的血液。

那片刺目的猩紅提醒他，走廊上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他正處在更深、更廣的煉獄之中。

陳默握緊了拳頭，指節發青。

劉暢，你還好嗎？

陳默走向窗邊拉開窗帘，馬路上的血跡觸目驚心，一輛白色SUV側翻着，車下壓着只有半截身體的女人。

司機被拖拽到了五米開外的草坪里，藉著路燈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腸子繞着他的脖子系了個蝴蝶結。

「嘿嘿嘿…爸爸你…昨天晚上你教我的蝴蝶結…囡囡會系啦…」

一個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拍着手笑着，

「你躺着怎麼看呀…我來幫你吧…」

小女孩伸出稚嫩的小手，緩緩伸入男人的眼窩……

街上人群哭號，火光衝天，車輛翻滾，有男人在狂奔。那還是人類嗎？他渾身浴血，速度極快，一瞬間就撲倒了一個可憐的女人，趴在她的脖子上撕咬起來。

女人的慘叫聲很快停了，躺着一動不動。

可是過了一會，女人身體抽搐了一下，隨後她狂笑着站起，向著下一個倒霉蛋奔去。

男女的慘叫聲，孩童的啼哭聲，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響徹夜空。

空氣中瀰漫著血液的腥味和塑料燃燒的臭味。

視覺，嗅覺，聽覺，交織出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網，將陳默捆了個結結實實。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