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笙陸嶼年》[桑笙陸嶼年] - 第2章(2)

的別過眼,「不是,來這裡之前就毀了!」
陸嶼年眸色微暗,見許沐不願意多聊,便也沒有再多問,
很快,兩人回到了方艙。
許沐似乎不想與陸嶼年過多接觸,下車後,匆匆道了一聲謝,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許沐與陸嶼年雖然同處一個地方,但實際相隔甚遠,
從陸嶼年的A區到許沐的F區,走路大概需要一二十分鐘,
所以在方艙內的醫護人員,若非鄰近區域或者特殊調動,與其他區域的人員甚少有接觸。
再加上現在人手不夠,每一位醫護人員都是超長在崗,
餘下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也根本沒有時間去進行其他活動。
陸嶼年來這裡已經大半個月,
對病患他了如指掌,但熟悉的醫生,目前也只有劉尚一個,還是因為兩人同住一屋。
陸嶼年跟食堂交了班,就準備回去查房,
路上碰到了同去查房的劉尚。
「江醫生,你去哪裡了?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劉尚一臉興奮。
「食堂臨時缺人手,我幫忙送食物去鄰鎮了,什麼好消息?」陸嶼年解釋後問道。
「據說方艙馬上要來一批志願者,到時候我們就不用24小時超長待機了!」劉尚一臉感嘆。
「方艙缺的不是志願者,是醫護人員!」陸嶼年理智的點醒他。
「我還沒說完,這批自願者全是A大醫學院的學生,他們大多都有醫院實習經驗,都能直接上手!」
聞言,陸嶼年一怔,A大醫學院的學生,怎麼會突然來這裡?
陸嶼年覺得有些奇怪,一般學校絕對不會組織讓學生來這種地方馳援,
戰爭風波看似已經過去,但並不代表危險全部解除,
人們常說,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在災難之後,瘟疫和傳染病的防治也是重中之重,現在也還未度過危險時期,
學校本着對學生負責的態度,也不可能讓他們冒這樣的風險。
陸嶼年的手機從來W國後幾乎成了擺設,除了固定的一周一次與父母聯繫外,很少再碰,
以至於他在登陸網頁時,都顯得有些生疏,
好不容易登陸A大論壇,霎時,他的眼睛紅了一片,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了下來。
論壇置頂的這一條,標題非常簡潔,但又觸目驚心,
桑笙!

======第二十一章======
沒有任何詞藻的包裝,只有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可點開內容,裏面的一條視頻和照片,震撼無比。
那是桑笙生前在W國的所有救援現場,
視頻里的身影瘦弱嬌小,但她提着急救箱,一身白袍沖在最前面的模樣,卻讓人覺得無比強大,她的白袍混着泥土,她的頭上沾染灰塵,她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可她無所畏懼。
在廢墟之中,在磚瓦土塊之上,在殘垣斷壁之間,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救援現場,在只能進入一人的狹窄空間里,桑笙帶上裝備主動請纓,深入地下。在救援人員的協助之下,她成功將一個小女孩送了上來,
視頻的結尾,是她在機場將眾人推開,獨自承受傷害的場面……
陸嶼年流着眼淚看完了整段視頻,他強撐了數月的情緒在瞬間崩塌,
陸嶼年紅着眼睛,啞着聲音,哭泣道:「向晚,對不起……」
無盡的思念和悔恨如同潮水上涌,令他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沒有再去翻看下面數以萬計的留言,他已然明白了他們來到這裡的意義。
前赴後繼,薪火相傳,不負白袍,不怕犧牲。
這是A大所有醫學生刻入骨髓的院訓。
而這一次,則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踐。
陸嶼年不知,所有事件的起因,是因為他在A大迎新晚會上的那句話,
很多好奇的同學開始深扒他的妻子,桑笙。
由此事件開始發酵。
這次戰爭,在最初的救援中犧牲了很多人,英雄很多,不是每一個都能被銘記。
桑笙亦是如此。
但她是A大的學生,當她救援犧牲的視頻和照片被放上論壇置頂時,震撼了每一個A大的學生。
他們聯名向學校請纓,將A大的精神延續下去,來W國當無邊界志願者。
請纓的人很多,最後選出了三十多個學生,
志願者們來的很快,上手的也很快,不過一個星期,他們就順利的接棒工作。
一時間,方艙里多了些青春活力,持續消耗的醫生們也得以喘息,陸嶼年也迎來的第一次休假。
自打來W國後,除了發燒的那一晚,他就再也沒有夢到過桑笙了,
可自從前不久看到那個視頻後,
他又開始頻繁夢到她,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她的正臉,
夢裡的她總是穿着一身白袍,用瘦弱的背影對着他。
不管他怎麼呼喚,她都不願意轉身。
每每夢醒,陸嶼年都會驚慌的拿出藏在枕頭下的照片,一遍遍的看着桑笙的臉,他害怕這樣的夢是一個不好的徵兆,他害怕自己真的在某一天會記不起桑笙的臉,徹底忘記了她!
夜半,陸嶼年穿着一件黑色休閑外套,躺在一片芳草茂盛處,仰望星空,
W國的夜空總是澄澈無雲,星光璀璨,
就在他快要看出神時,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的長髮高高盤在頭上,身上的白袍在黑夜裡分外清晰,瘦弱筆挺的背影與夢中的身軀完美疊合。
陸嶼年猛的坐了起來,喊了一聲,
「向晚!

======第二十二章======
前面的身影似乎被他的聲音嚇到,劇烈的晃了晃,好半天才緩緩轉過身。
她的臉被口罩遮掩了大半,但陸嶼年還是一眼將她認了出來。
「許沐……」
不是向晚,是許沐,他又認錯人了!
許沐沖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但人並沒有過來意思,
陸嶼年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掩住失落,「許醫生不介意的話,一起坐。」
許沐似乎有些猶豫,沉默了半響,走了過去。
她在離陸嶼年不遠的地方坐下,仰着頭,看着天空,
從陸嶼年的角度,剛好可以再次見到他纖細的脖頸和被口罩遮掩的側臉。
「許醫生在外面也一直戴口罩嗎?」陸嶼年單純的好奇。
許沐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眼裡漫上痛苦:「我臉上有疤,不想嚇到人。」
陸嶼年愣了一瞬,安慰道:「我有一個朋友,他修復疤痕的技術很好,如果你願意,你拍個照片發我,我給他看看。」
許沐突然回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謝謝,我暫時不需要!」
陸嶼年心中疑惑,但也並未強求,
直到A區的值班志願者急匆匆的跑過來:
「江醫生,您快去看下祝絨絨,她突然說看不見了!」
陸嶼年趕忙起身跟了過去,並未注意到,許沐也悄悄跟在身後。
陸嶼年趕到時,祝絨絨正乖巧的坐在床上,沒有哭也沒有害怕。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