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移開目光。楚清綰臉上的笑僵了下。她揉揉臉蛋，嘟囔了句什麼，索性轉回來腦袋。一轉，又與身邊默不作聲只盯着她的恆淵對上。楚清綰：「……」她僵在臉上的笑立馬靈活浮現。恆淵看着她方才的一舉一動，本來還有些不自覺地皺眉，此刻又瞧她神色如此變換自如，不禁嫌棄地撇開眼。他剛才肯定看錯了。居然有那麼一刻，覺得這女人臉上的笑還挺友善。宴會開始。長公主現身，坐到了主位上，一同過來的還有滿臉鬱郁的昭陽郡主。路過楚清綰的時候，她短暫地乜了一眼。只是某人這會兒正盯着桌案上的糕點發愣，沒有注意到罷了。「各位貴客，本宮今日邀請你們來，其一是賞花，其二，便是藉著此次機會，讓本宮這不成器的女兒給宸王妃道個歉。」能坐在這裡的，都是與長公主關係比較近的，因此她說話也沒什麼顧忌。宸王妃在太后壽宴上被砸了腦袋一事，不少人都聽說了，只是沒親眼見到，此刻瞬間有數道視線齊齊沖楚清綰射來。就連恆淵也忍不住去看她。只這一眼，他便迅速轉走。怎麼辦。那種熟悉的、丟臉的感覺又來了。楚清綰還以為道歉什麼的，應該會放在宴會結束之後，於是心安理得地摸起一塊糕點，掩藏在寬袖底下，正往嘴裏塞。眾人目光聚集過來的時候，她剛塞完，才嚼了沒兩口，就聽耳邊一陣低咳。然後她抬頭——硬了，渾身僵硬了。好在楚清綰臉皮厚，幾乎是瞬間便調整過來，快速將糕點咽下，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對眾人笑，也不說話，那神態，真是要多溫婉有多溫婉。於是眾人的目光更震驚了。這還是他們記憶中那個又蠢又壞的宸王妃嗎？其實長公主心底也有些異樣，平日里聽多了這位宸王妃乾的事，今日一見，竟與傳聞中的大相徑庭。壓下思緒，她打圓場道：「時辰不早了，想來大家都腹中空空，這些佳肴是我們侯府最新研究出來的，大家可以嘗嘗。」話語間，一些清秀的婢女捧着瓷盤魚貫而入，再按序放置好。長公主轉而又道：「昭陽，先去給你表嫂道歉。」昭陽郡主噘着嘴，有些不滿意母親的安排。她原想着，若是在宴會之後，或者賞花中途，自己可以單獨跟楚清綰道歉，可眼下這麼多人看着，尤其是當著太子表哥的面，她拉不下這個臉。「母親~」昭陽郡主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長公主嚴厲的眼神打斷。最終，她只能不情不願地動身，一步步挪到楚清綰對面，不敢看她身邊的恆淵，只加快語速含糊道：「對不起表嫂，我不該砸你……」楚清綰看了眼長公主，又看了眼面前的昭陽郡主，咂咂嘴說：「行吧，原諒你。」她沒有當眾給人難堪的癖好，也省得昭陽被落了面子，反而再恨上她。昭陽郡主聽到這話，脖子通紅。臉上火燒般發熱。她甚至沒顧得上疑惑死對頭今日為何如此好說話，一心只想逃離。突然間，她好像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