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明暗自叫苦，這小妮子也忒精明了些。小珠雖然貪吃，可總歸是向著自己的。韓小虎的性格大大咧咧，但也算是個值得結交的人。唯獨這謝芸枝令他摸不着頭腦。

用失憶糊弄過去？可失憶的人不會突然改了口味，更不可能字都不會寫了，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可她不拆穿自己，是另有所圖么……

謝芸枝這會兒來找他，倒還真有正經事兒。

原來是當地一位姓丁的老先生創了個學堂，這位老先生讀了一輩子的書也就中了個舉人。既知仕途無望，索性回家辦起了學堂，教鄉鎮里的一些孩童讀書識字，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陳雲深跟謝芸枝都是學堂里掛了名的，因為老先生年紀大了，平日里只上半天的課，剩餘的時間便由他們倆代課。這個私人學堂一周上課五天，每月發放銅錢兩百文。

謝芸枝此來，便是詢問他學堂的差事。陳啟明聽罷，爽快的答應了，初來乍到，有個賺錢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陳啟明詢問了一些細節，原來這學堂里學生還不少。上到有錢人家，下到普通百姓，最讓陳啟明感到震驚的是，這間學堂居然招收女學生。在那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捨得花錢讓女孩讀書的家庭少之又少。他還從謝芸枝口中得知，原來自己堂妹陳渝靈，便是那學堂的學員之一。

於是陳啟明過去把堂妹叫了過來，打算考究一下她的功課。

陳渝靈今年才五歲，聽大哥說要考究功課，一顆小心臟戰戰兢兢的，生怕出醜被自家大哥笑話。陳啟明拿過課本一看，原來是學習詩經，千字文之類的，還有算術，禮儀。

陳啟明把書合上的一瞬，陳渝靈嬌小的身子微微一震，兩隻小手緊緊攥住小裙子，像是在等他宣判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一旁的謝芸枝有些沒好氣的朝陳啟明瞥了一眼，小珠見狀，也過去拉起了靈兒的小手兒，眼巴巴的看着他。

韓小虎看着這三個女人一台戲，也不知道演的是那一出。眼見陳家小妹低頭站着一聲不吭模樣，以為是雲深要欺負妹妹了，站起身來正要開口。

眼前的一幕讓陳啟明有些好笑，他走過去摸了摸陳渝靈的頭，替她捋了捋幾條亂出來的頭髮：「靈兒的字寫得不錯，就是這算術差了些。」

聽到哥哥誇自己字寫得好，陳渝靈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正想要過去看哥哥誇她哪一處，就聽陳啟明接着道：「偏科終究是不好的。這算術你也得用心些才是。」

「看來咱們靈兒還是有好好用功讀書的，哥哥教你玩個遊戲好不好。」

聽了有遊戲玩，陳渝靈喊着：「好呀好呀。」一邊小跑過來把陳啟明一把抱住。

「小深哥哥，是不是這樣！」

「嗯，渝靈真聰明，學得很快。」

「少爺，奴婢這樣的，對嗎？」

「真人不露相，沒想到小珠姐姐……」陳啟明正在教他們玩花繩，韓小虎光有一股蠻勁兒，老把繩子打成死結，看到比自己小的陳渝靈都能玩好，紅着臉說這是娘們的玩意兒，自己一大老爺的不喜歡。

小珠朝韓小虎白了白眼，忽然驚到：「哇，芸枝好厲害，這個是怎麼弄的，教教我好不好……」陳啟明也是吃了一驚，謝芸枝學會了規則和思路之後舉一反三，看她手中縱橫交錯的紅繩子，恐怕連陳啟明自己都解不開了。

「雲深哥哥，這也是得了癔症學會的？」

「算是吧。」看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陳啟明哭笑不得的應了聲。

「小深哥哥，上次那個，你還沒教靈兒呢！」小女孩嘟着嘴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