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菡寅祺》[沈碧菡寅祺] - 第10章

顧南封見余奚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把管家打發走了。涼亭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面對面的坐着。顧南封忽然揶揄道:

「余奚,其實你長的不傾城更不傾國,所以沒有必要故意喬裝打扮,把自己打扮得這樣老氣橫秋又粗俗。」

這人的嘴真毒,余奚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從夜裡出逃到現在晌午,又一路精神高度緊繃,現在被顧南封抓了正着,里外是逃不了了,精神鬆懈下來,便覺得又累又餓。

「走,回城!帶你吃大餐去。」

余奚順從的跟在他身後。他的馬車就停在古道外,余奚稍躊躇了一下,還是轉身問他:

「我坐裏面可好?」

「當然。」

顧南封掀開了帘子,讓余奚進去,而他自己則在外面的馬匹上坐定,揚鞭駕馬,脊背筆直,白袍在身,顯得俊朗而又英姿颯爽,單是這樣的背影就足夠有魅力,何況他還富可敵國。難怪天城的女孩一個個都為他所折倒。這樣的樣貌,身份與性格,即便在現代,也一定是顛倒眾生,迷惑大片女性的男神。

馬車顛簸,透過帘子,感覺外邊逐漸人聲鼎沸,路人紛紛給他退出一條路來,也有些人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

「封少。」

不一會,馬車便停下,顧南封胯下馬背,掀開帘子讓余奚下來。

「到了,下來吧。」他伸手想牽她。

「讓馬夫把馬車牽到後院,我再下來。」余奚知道,外邊必然有不少人在看封少親自駕車帶來的女子是誰。她現在雖是有過喬裝,但還是小心為妙。

顧南封已經掀開帘子,探着身子進來,與她面對面站着說道:

「余奚,別給你七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來。放心,你沒那麼重要,沒人看你。」

余奚還是不下。

顧南封急了

「你下還是不下?」

見余奚無動於衷,他竟雙手一伸,直接把余奚從馬車內抱了出來。

「你……」

余奚憤怒的聲音在出了馬車之後,看到周邊圍觀的人,戛然而止,而是埋頭進他的懷裡,盡量避免讓別人看到。

見她主動鑽進他懷裡,顧南封頗為得意

「早知這樣,何必當初?」他含笑在她耳邊輕言,那樣子落在旁人的眼裡,便是耳鬢廝磨,甜蜜有加了。

余奚只求快快避開人群,咬牙切齒的說道:

「算你狠。」

而抱着她的人似乎極為高興。

到了裏面,顧南封才放開她。余奚身體一獲得自由之後,立即跳離他三步遠,戒備的看着他。

顧南封倒也不介意,落座之後,看着幾步遠的余奚,閑閑的說:

「怕什麼?當我是洪水猛獸?」

「坐吧,想吃什麼,我讓廚子做。」

余奚這才坐到他的正對面,能離遠點是遠點。顧南封依然是輕笑,並不慍怒。

這是一間酒樓,裝飾的豪華奢侈,他們所處的芙錦軒在三層臨街,一大扇窗戶能直接望見大半個天城。站得高,便望得遠,天城一分為二,一面是城牆北邊,也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住着普通老百姓,路面寬敞,建築有序,層層疊疊的院落都井然有序的四面排開。一面是城牆東邊與南邊,是達官貴族的院落與皇宮。那南邊巍峨的一角,似要衝破雲霄而上,氣勢恢宏,不愧是皇家院落。

隔得那麼遠,可余奚便是一眼就望見,想着那個人就住在那裏面,運籌帷幄掌管天下,情緒便有些低落。

顧南封點的菜已經陸續上來,滿滿一桌子,差不多算得上是滿漢全席了。他敲了敲桌沿說道:

「回神了。守着你面前天城第一號大男神,你兀自發獃這麼久,合適嗎?你可知道,天城多少女孩排隊等着我跟她們吃飯?」

瞧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余奚好笑,涼涼的回了一句:

「你知道天城的牛都怎麼死的嗎?吹死的!」

顧南封被嗆了一下,發了誓:

「余奚,你遲早有一天載我手裡。」

「我等着。」

余奚一邊回答,一邊已經開始大朵快頤的吃了起來,她確實餓,又遇到這樣豐盛的美食,哪裡還有精力去理顧南封,她上次吃豐盛的大餐,已是上輩子的事。

「你上輩子一定是餓死鬼投胎,哪有姑娘吃東西像你這樣狼吞虎咽的。」

「上輩子若真是餓死鬼倒是一件好事。」

總好過在懸崖下粉身碎骨,屍首都找不到要好。

顧南封心情極好,不知不覺便比平時吃的多了許多。末了,才跟余奚說:

「我稍後約了友人在酒樓談事,你先自己逛逛,晚點我接你一起回府。」

「嗯。」

「別想着逃跑了,給自己省點力氣,知道嗎?」

「知道。」

他說什麼,余奚便應和什麼。她現在是認清一個事實,確實怎麼逃,也逃不了顧南封的手掌心。

吃飽喝足後,顧南封走了,而她獨自一人憑欄遙望着遠處的紅牆宮苑,想起曾經在六池宮中所受的罪,縱然是在現代多活了一世,心境也開闊清明許多,但還是覺得難過。

「阿菡,除了這天下,我就只有你。」

「阿菡,我身在帝王家,沒有選擇。我娶她,只是權宜之計,你要信我。」

「把她關進六池宮內,用不得出入。」

其實,現在想來,那時,寅祺已說的清楚,除了這天下,我就只有你。

天下在前,她在後。

那時,她尚且不理解他的苦衷,與他吵,與他鬧,最終落得打入冷宮的境地。可現在,她太了解他身在帝王家的無奈,心中便多了許多的敬畏。有多理解,便有多想離的遠遠的。顧南封不知要去多久,余奚在窗前思緒起伏終於平靜。樓下街面有商販來往,不遠處,有位衣衫襤褸的白髮老太太正匍匐在地上乞討。雙手因常年的風吹日晒,布滿了乾裂的粗紋,指甲長而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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