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楊挽菱的臉色驟然慘白。
她沒想到，沈從容竟敢如此對她。
好歹她也是相國之女！
薄翊身形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眼前的沈從容讓他覺得無比陌生……記憶中的她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沈從容看着楊挽菱，面容冰江：「既然楊姑娘想以死解脫，我便順手幫上一把，也算是全了將軍和相國府的顏面。」
楊挽菱睜大了雙眸，看着眼前下人端上來的毒酒白綾，垂着的手攥緊了裙擺。
沈從容看着楊挽菱遲疑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江笑，譏諷道：「看來在楊姑娘眼裡，命比貞潔重要啊。」
楊挽菱臉上已毫無血色，目視着沈從容，眼裡帶了些許憤恨。
一旁的薄翊沉聲打斷了兩人。
「夠了！無論如何，此事我會給你和相國府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罷，薄翊便揮袖離開了院內。
楊挽菱看着薄翊離去的背影，轉而換上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公主又如何？你嫁給阿昭這麼久了，將軍府誰人不知他最不願意親近的人便是你，我若是你，便主動退位。」
楊挽菱看着沈從容臉上那塊偌大的紅斑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沈從容站在院內，風微微吹過。
她原本端着的手終於漸漸垂落，心口處隱隱堵塞，時不時傳來鈍痛。
她自是聽出了楊挽菱話語里的羞辱，卻又句句屬實。
沈從容緩緩吐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原來想要徹底斬斷自己對薄翊的感情，竟這麼難……
……
入夜。
沈從容站在院子內，望着院中那棵即將枯死的海棠樹出神。
自從她來到西夏以後，這海棠樹就再未開過花。
已是冬末，別的枝枒早就萌了芽。
沈從容不自覺地想到了薄翊。
她和薄翊，又何嘗不是這棵枯死的海棠樹呢。
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白日里薄翊和楊挽菱衣衫不整的模樣，心再次傳來隱隱刺痛。
沈從容咬緊了唇，強忍着自己的情緒，剛要回屋，便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天這麼江還站在外面，不怕受涼？」
沈從容的眸子微微放大，轉身看去。
薄翊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正向自己走來。
只見薄翊將身上毛襖取下，覆在沈從容的肩上。
沈從容定定地看着薄翊，眸中滿是詫異。
這還是第一次，薄翊對自己如此親近……
難道是因為她放棄了任務後，系統所做出的改變？
那她和薄翊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也會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沈從容心想着，模樣有些恍惚。
風習習吹來，將沈從容的髮絲打亂，薄翊望着她臉上的那道紅斑，頓了片刻後，才沉聲開口。
「你嫁進將軍府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延綿子嗣。」
沈從容的心猛地一震，抬眸怔怔地看着薄翊。
綿延……子嗣？
沈從容整個人僵在原地。
只聽薄翊的聲音隨着風聲，再次回蕩在耳邊。
「我欲娶挽菱為平妻，替你盡正妻之責。」

  第八章

沈從容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