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哪料到周妄懷竟會回來，這一刻簡直社死，抬手切斷了視頻。
周妄懷慢步走過來，俯身將那根東西放到茶几上，抬手扯開幾粒襯衣扣子，「我虧着你了？」
沈繁星翻翻眼睛要起身，腰卻被他攬過去，「我看看。」
說著，他握住她受傷的手腕，長指摩挲着那細瓷似的肌膚，那力道很輕，叫人生出幾分被疼惜的錯覺。
「我把老馮調給你，以後別自己開車。」
老馮可是他御用多年的司機，沈繁星收回胳膊嘲弄一笑，「周先生可下血本了，我答應你不跟爸爸告狀就是了。」
周妄懷神色不明地凝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說著，脫了外套進了浴室。
沈繁星聽着水聲，知道他這是要留宿的意思——他最近一個月都沒回來過，為了保護那女人，可真是甘願委屈自己。
心裏一股氣慪着，她走到浴室門口想跟他吵幾句，忽然就想起來，結婚時他就明確說過，能給她的，只有周太太的身份，別的不要奢求。
尋常夫妻那樣明明白白吵一架，也算奢求。
水聲停了，周妄懷在裏面說，「拿套睡衣給我。」
沈繁星才不伺候他，抬步要走，浴室門忽然開了，麥色的長臂一把將她拉進去。
睡裙很快被弄濕，沈繁星氣惱地推拒他，「你沒人性，沒看我手傷了嗎？」
「醫生說只是一點擦傷，我不弄你手。」他嗓音低得令她顫抖，「不是怨我讓你獨守空房？」
沈繁星微愣，他過後又回醫院問了她的情況嗎？
周妄懷細細噬咬着她的唇，「她回來看病，很快就走。你別鬧……」
不爭氣的，那一句「別鬧」落下來，沈繁星竟然周身一軟。
……
一早，沈繁星醒來就聞到食物的香味。
下了樓，周妄懷正在廚房弄早餐，單手打雞蛋，很是利落。
她靠在門旁看着那矜貴從容的身姿，想起昨晚，因她手傷了，他沒像以往要得那麼兇狠，體驗竟是久違的柔情蜜意。
周妄懷這人，渣了，又不完全渣。
她拿着三明治咬了幾口，就聽見周妄懷手機響，他頭也不抬地叫她，「接。」
沈繁星把他電話拿起來一看，是周父發來視頻。
她接通後，那頭慍怒的臉愣了下，再看看小夫妻竟然在廚房裡一起做早飯，轉瞬間就和煦下來，「星星，我怎麼聽說昨兒個你撞車了，怎麼回事？」
周妄懷轉身靠在流離台上，目光投向她，寂靜卻頗有重量。
從昨晚到現在，一切的體貼瞬間都有了緣由。
沈繁星覺得手裡的三明治索然無味，放回盤子里，臉上笑意無溫。
她揚揚胳膊，向周父解釋，「讓爸擔心了，我就是和人剮蹭了一下，手上破了點皮，沒事的。」
周父見她確實無礙，叫周妄懷過來，「星星上班的地方也不遠，我看以後你來接送她。」
沈繁星脫口拒絕，「不用了爸，我還是覺得自己開車方便，車技多練練就好了。」
周父又說，「妄懷，你最近把別的事放一放，好好教教星星怎麼開車。」
沈繁星隨便一個話題岔開了，三兩句就把周父哄得忘了這茬。
她的伎倆被周妄懷收入眼底，他靠在一旁，眸光淡漠涼薄。
沈繁星掛了電話，一眼就瞥見屏幕提示未讀的信息，「許小姐的醫生今天到。」
頓時有點反胃，她將手機丟給他，他也懶得再裝，看了一眼信息，立刻就拿了外套走了。
外面車聲遠去，沈繁星扭頭回房間。
路過垃圾桶，她忽然看到好友寄來的那根東西被扔了進去，皺眉拿出來，明晃晃地擺在茶几上。
她決定收回剛才那句話，周妄懷渣了，渣得徹底。
電話在床頭響，她過去接了，那頭人急聲叫，「繁星救命！我扭傷了腳，這次的演出你能替我上嗎？」
那頭不迭哀求，「我知道這場戲跟男舞者的親密動作多了點，但這都是為了藝術，你能不能跟你丈夫商量一下……」
沈繁星打斷，「我答應。」
夜晚的大劇院座無虛席。
今日演出的舞劇《破鏡重圓》，以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和男女舞者之間大膽奔放的肢體動作火爆出圈，在海外上演多場都是一票難求，這次回到國內，矚目依舊。
周妄懷站在貴賓包廂門口，白襯衣黑西褲，清俊疏冷，長指夾的煙緩慢燃着。
助理在旁說，「周先生，羅醫生團隊的人都到了。許小姐白天的診療效果很好，她也跟着來了。」
周妄懷淡淡地嗯了一聲。
助理瞄着他的臉色，又說，「交警那邊也來了消息，昨晚的車禍，太太的車是正常行駛，許小姐違規變道，是許小姐全責……」
周妄懷卻像是早知道似的，沒有一絲波動，筋絡分明的手將煙按在滅煙器上，抬手推開了包廂。
看到他進來，懨懨的許梔寧眼睛瞬間亮起來，起身叫道，「妄懷，我在這。」
周妄懷和包廂里幾位醫生打過招呼，在她旁邊坐下來。
節目開場，穿着紅色低胸裙的女舞者叼着一隻玫瑰花登場，和着動感的節拍，踩着高跟鞋，風情萬種的舞步一出場就奪走所有人的注目。
許梔寧無心節目，總覺得周妄懷身上透出一股捉摸不定的冷意，她向來看不透他，這會兒只能頻繁撩頭髮，將額角那塊長長的紗布露出來。
好一會兒，聽到身邊男人開口，「不是一直想辦畫展嗎？最近別亂跑，好好準備一下。」
許梔寧心下一甜，這才有興緻看節目。
台上，男舞者正赤着上身，噴張的肌肉與女舞者曲線緊貼，兩人同叼一支玫瑰貼身搖擺，那是一幅令人面紅耳赤的香艷畫面。
觀眾席一陣沸騰，許梔寧盯着那個性感撩人的女舞者，越看越覺得不對，脫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