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
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加重，盛茉抓緊身側的被子，顫抖出聲：「求你……」
「你就是這麼求人的？」秦修一扯嘴角，聲音倏地冷沉，「毫無誠意，老實受着！」
屋子裡的動靜嘈雜起來，蔡添喜低眉斂目，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直到月上中天，後殿里要了熱水，他才連忙喊了內侍進去伺候。
後殿里熱鬧了起來，正殿門口盛茉卻孤身一人扶着門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秦修不知道發的什麼瘋，比之昨天更兇悍，一天兩夜沒能休息好，她雙腿發軟，邁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一絆，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過去，就見蔡添喜站在門外。
「……多謝公公。」
蔡添喜扶着她出了門，無聲地嘆了口氣：「姑娘不該爭這一時之氣，今日將皇上留在了乾元殿，往後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過了。」
盛茉忍不住苦笑，哪裡是她把秦修留下的，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宣召新妃。
可外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只知道在這新妃入宮，誰都等着拿下頭彩的時候，她霸佔了龍床，狠狠打了新妃的臉。
她可以想見，明天天一亮，她會被這四位主子如何痛恨，大約真的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許是這兩天秦修折騰的太厲害，也或許是擔心往後的日子怎麼過，總之這一宿盛茉翻來覆去沒能睡好，第二天一睜眼，腦袋就昏昏沉沉地疼了起來。
她強撐着坐起來，一抬眼卻瞧見窗外天色大亮，早朝的時辰怕是都過了。
她忙不迭下了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順手拿了衣裳往身上套，邊跑邊喊伺候她的小宮女：「秀秀？人呢？怎麼不喊我？皇上晨起誰伺候的？可是去早朝了？他……」
她話音突兀地頓住，因為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外殿，姿態閑適又隨意地翻着架子上的書。
他顯然是已經下了早朝，着一身玄黑綉金線的常服，帝王的威嚴少了些，卻越發鋒利冷淡。
「皇上？」
她回神後連忙行禮：「奴婢太過懶散，請皇上責罰。」
秦修由着她半蹲着，等看完了手裡那一頁書才漫不經心開口：「過來。」
盛茉不敢遲疑，垂着頭慢慢走到他身邊，額間卻被貼了一隻熱燙的大手。
她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了過去。
「誰准你直視朕？」

秦修陡然開口，手也自她額間抽走，臉色冷淡裡帶着煩躁。
盛茉垂下眼睛，心裏有些唾棄自己，明知道秦修自從被皇家認回後就性情大變，她竟然還是會因為他偶爾的溫柔失態。
「是奴婢僭越了。」
秦修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將手裡拿着的書遞到了過來：「雖說是世家貴女，可宮裡的規矩畢竟不一樣，盛茉姑娘能者多勞，就好好教教后妃們吧。」
盛茉僵住，拿着手裡那本宮規彷彿是一隻燙手山芋。
昨天的侍寢本就讓她成了眾矢之的，現在再做後宮之主才能做的事情，她怕不是要和這四位主子結成死仇。
她頭皮發麻：「皇上，封妃旨意發下後，各府都是派了教養嬤嬤過去的，主子們蕙質蘭心，應當不必……」
「朕的話，你聽不懂？」
秦修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雖然聲音聽着仍舊是溫和的，可盛茉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絕，他一定會翻臉。
她無可奈何，只能嘆了口氣答應下來：「是，奴婢這就去。」
話音不等落下，秦修已經轉身走了，頭都沒回一下。
盛茉揉着發疼的腦袋在椅子上坐下來，盯着那本宮規嘆氣，消失了一早晨的小宮女秀秀偷偷摸摸跑進來，一見盛茉起來了，登時嚇得一僵。
盛茉皺起眉頭：「做什麼去了？早晨為何沒喊我？」
小丫頭縮着脖子不敢抬頭：「是正殿那邊在找東西，奴婢就被喊過去幫忙了。」
盛茉的眉頭仍舊皺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喚你做什麼？」
秀秀連忙跪下了：「姑姑，奴婢可沒撒謊，是皇上說要找從宮外帶回來的玉玲瓏賞給悅妃娘娘，又不知道放在了哪裡，便喊了奴婢過去幫着一起找。」
盛茉愣住：「你說找什麼？」
「玉玲瓏……聽說是一個玉雕的小球，十分神奇，冬暖夏涼的，可稀罕了。」
盛茉靜默下去，那東西有多稀罕，她比誰都清楚，因為那是秦修特意做好了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他知她怕冷，知她怕熱，知她不喜爐火，知她不喜寒冰，他說要那玉玲瓏替他冬日添暖，夏日送涼。
後來她被迫悔婚的時候，將那東西連同所有承載着他們過往回憶的物件都還給了他。
現在，他要將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