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沉話落，府兵就要上前。
盛喬瞳仁驟縮，慌忙擋在程子募面前。
「你們別過來……」
穆西沉狹眸微眯，目光危險：「盛喬，你現在過來，本王可既往不咎！」
盛喬聞言，卻沒有移開半分。
「王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要傷害臣妾師父，臣妾怎能離開？」
她見周圍府兵不肯離開，又道：「你若今天非要傷我師父，那臣妾這條命，也給你！」
話落，她一把拿過屋內的一把小匕首，抵住脖間。
穆西沉劍眉微簇，卻對身邊的府兵說。
「讓行！」
府兵頓時讓開一條道路。
程子募見狀，走前輕聲對盛喬道：「好好活着，師父一定會想辦法把臉給你換回來！」
說完，轉身離開。
穆西沉看着他的背影，對一旁府兵冷聲吩咐：「去追！」
「是。」府兵均向外追去。
一時間，院中只剩穆西沉和盛喬。
盛喬望着他冷峻的臉，眼尾發紅：「為什麼？」
「本王不能讓元柔受到威脅！」
盛喬聞言，一步步來到他的面前，滿嘴苦澀：「所以說，我也不能活是嗎？」
穆西沉俯身看着她，沉默不語。
連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讓盛喬活還是讓她死……
所以，他留了她五年……
盛喬見他不回答，將手中的匕首放在穆西沉手上。
「如今我的臉沒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也沒了、再沒了我，你的元柔就再無威脅……」
說著，她將匕首的刀尖對準自己。
穆西沉看着盛喬一心求死的模樣，心裏猛地一縮。
「你別忘了，你還有爹娘！」
盛喬眼睫輕顫：「王爺，你為何對臣妾如此絕情絕義？」
「因為本王厭惡你虛偽。」說著，他將匕首扔到地上。
而後，走到盛喬跟前，低頭看着她。
「什麼賑濟災民、什麼京城第一才女、在本王眼中，你不過就是你父籠絡朝臣的一個手段！你和你父一樣，都是道貌岸然！」
盛喬聽着這些，渾身發顫。
她從來不知，自己在穆西沉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盛喬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聲音沙啞。
「所以，災民有困，臣妾該視而不見？」
穆西沉沒有回答。
盛喬繼續說：「所以你愛元柔，是因她真情爽朗？」
「不錯。」穆西沉直接承認。
「她是壞，但她壞的明明白白，不會像你假仁假義。」
話音剛落。
「啪！」得一聲，盛喬一掌打到穆西沉臉上：「你不配我心裏的位置。」
說完，盛喬沒有管穆西沉鐵青的臉色，轉身回房。
天色逐漸暗下來，世間所有的陰溝暗渠也漸漸顯露。
盛喬坐在房內，腦海中儘是這五年來發生的一切。
她恍然發現自己好傻！
若穆西沉真愛自己，怎會對外宣布自己去世，又怎會將自己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五年。
盛喬看着鏡中自己的臉，她閉眼，拿起銀簪，直接划過！
既然一切緣起臉，那便讓自己親手毀了它吧！
鮮血順着臉頰滑落，染紅了衣袂！
盛喬眼眶泛紅，望着案台燭光，忽然覺得一切不過惘然。
伸出手，拿起燭台，將其扔至簾帳之上。
不多時，夏王府明德院燃起了熊熊烈火！
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