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桑晚賀延》[盛桑晚賀延] - 第1章

時間忽倏而過,轉眼就是十日。盛桑晚臉上的傷逐漸好轉起來,摔傷的腿修養數日也已經能夠隨意下地行走。鋮王妃每隔兩日就會去積雲巷探望桑晚,只她臉上顏色愈發差了,雖未與桑晚細說王府中事,可桑晚卻感覺得到鋮王妃提起鋮王的時候越來越少,就算偶有提及,那眼中也再也不是當初那般溫柔眷慕。鋮王的人比賀延預料的還要早幾日回到京中,鋮王拿到那些人送回的東西,就滿是無奈地尋來了積雲巷。「我就說你想多了吧,盛家怎麼可能拿着外人混淆自家血脈,這府衙籍書可都寫的明明白白。」鋮王看着拿着那些東西查看的鋮王妃,目光有些責怪地落在桑晚身上。「你也是,知道你與你阿兄他們置氣,可這種事莫須有的事情怎能胡說,若是叫人知道你胡亂揣測,定會落你個污衊尊長的惡名,傳揚出去更是會毀了整個盛家的官聲,還讓你姨母為你操心夙夜難寐。盛桑晚手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拿着那疊鋮王送來的東西,上面仔仔細細地寫着「李氏女,籍安州」。「這些是姨父派去的人查出來的?」「不是我還能有誰,這種事情哪能讓旁人知道。」見桑晚烏黑眼眸看着他,鋮王皺眉。「怎麼,你連本王也不相信?你若是不信,我叫去安州的那幾人過來,你自己與他們問話,他們將盛姝蘭過往查了個底朝天,她生母李氏的確與你父親有所交集。」「十七年前婺州水患,你父親奉旨前往治災,李氏原是婺州人士,當年與你父親在婺州相識,你父親因治災受傷曾在婺州一帶失蹤了近三個月,期間便是被李氏所救與她朝夕相處。」「他們二人是如何生情不得知曉,可你父親返回京城之前,的確特地單獨安置過一批災民前往安州,其中便有那李氏。」鋮王看着臉色難看的鋮王妃,還有垂眼不語的盛桑晚,放緩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你父親對你阿娘起了外心,可盛姝蘭的身份的確是真的,李氏是去了安州之後才查出有孕,後來誕下了盛姝蘭便一直寡居,她手中不僅有你父親寫給她的信,還曾因生活困苦當掉過一枚玉佩,我派去的人費了些功夫才將其贖了回來。」他將一枚箋節竹紋佩遞給了桑晚。「這玉佩是你父親心愛之物,你姨母當年應該也是見過的,你若再有不信,當年你父親在婺州治災失蹤,後來安置李氏都有人證,這京中也有識得你父親筆跡的人,你可尋人來驗證,只是屆時你父親身後清名恐怕就……」盛桑晚聽着鋮王滿是憂心的話,突然就覺得一陣陣的心寒。這是從小疼她的姨父,是與姨母同床共枕恩愛多年的夫君,他怎麼能當著她們說謊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幫着盛家將他們弄的岌岌可危的謊言彌補的天衣無縫。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拿着那些東西去叫外人驗證,毀了父親和阿娘的名聲。桑晚看着氣的死死抓住手裡的東西,指尖用力到發白卻竭力忍着的鋮王妃,垂着眼睫遮掩冷漠:「我自然是相信姨父的,是我多想了……」「本就是你多想。」鋮王滿是不贊同:「你這次鬧得也夠久了,盛家老夫人一直纏綿病榻,那手也是徹底廢了,眼下外頭誰不議論盛家的事情,盛國公府名聲盡毀,你阿兄前程葬送了大半,連你自己也同樣遭人穢言說你心腸太狠。」他說話時語重心長,帶着規勸。「桑晚,我知道你惱恨䧿山的事,可盛家已經付出代價了,他們若是倒了對你也沒有好處。」「你如今仗着賀延庇護自是沒人敢與你如何,可誰能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或是別有他意,況且與閹人為伍,傷的終究是你自己名節。」「皇后娘娘和陸家那邊已有不滿,聽姨父一句勸,這事到此為止。」盛桑晚聽着鋮王敦敦教誨只覺可笑,她抬頭沒什麼表情,像是猶豫:「可我已經跟祖母他們鬧成這個樣子,我想作罷,他們恐怕也不會罷休……」「桑晚說的對。」鋮王妃在旁冷聲道:「盛家的事情是他們咎由自取,想要讓桑晚會去跟他們認錯服軟,休想!」鋮王聽出二人話中鬆動,見桑晚願意跟盛家修好頓時鬆了口氣。「瞧你這話說的,我也是護着桑晚的,哪能讓她去跟盛家認錯,這就算想要修好那也得盛家擺足了姿態,我瞧着馬上上巳節了,要不然到時你在府里辦一場春日宴,讓盛家的人來。」「桑晚眼下傷也好些了,趁機會搬回王府住幾日,到時你再請些其他府邸的夫人女娘,或是邀請些郎君過府,我去讓盛家在宴上服個軟,桑晚也就能順理成章的回去盛家,這般也不會有人說嘴。」鋮王妃眉心緊皺未曾答應。鋮王柔聲道:「玥娘,我知道你不滿盛家,可你得替桑晚將來着想。」鋮王妃聞言有些不高興,可到底還是妥協下來:「算你說的有理,桑晚,你覺得呢?」「我聽姨父的。」「那行吧,我晚些回去就下帖子。」鋮王見二人都是答應下來不由露出笑來:「那桑晚今日便與我們回去?」「回什麼回。」沒等盛桑晚說話,鋮王妃就說道:「既然要辦春日宴,那就好好的辦一場大的。」「我回去之後光是下帖子準備宴前的事情,怕是就忙的顧不過來,府里人來人往也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桑晚身子還沒徹底養好呢,讓她先留在積雲巷這邊,等到了那日我再叫人來接她。」鋮王聞言沒強求:「也好,那就先讓她留在這邊。」鋮王目的達成,臉上笑容也盛了幾分,與桑晚說了會兒話後就打算回府。知道鋮王妃還要再留在積雲巷跟桑晚說會兒話,他頓時佯作吃醋抱怨了幾句,說鋮王妃如今眼裡只瞧着桑晚顧不得他了。鋮王妃滿是嬌嗔地推了他一把,將人攆出了院子,待到從外間回來時突然就扶着牆吐了起來,一邊嘔的昏天黑地滿眼通紅,一邊拚命的拿着帕子擦着方才被鋮王滿是親昵碰過的臉。「王妃!」「姨母。」蔣嬤嬤見她臉上都快被蹭破了皮,連忙伸手攔着,一旁桑晚也是着急:「花蕪,快去打水。」外間花蕪匆匆送水進來,鋮王妃洗了又洗,待到她臉上遮掩蒼白的胭脂被水擦凈,胃裡也幾乎吐不出東西,她才慘白着臉被蔣嬤嬤扶着坐回了榻邊,半晌才低喃出聲。「是不是很可笑。」蔣嬤嬤眼睛通紅:「王妃…」「我竟是不知,謝天瑜作戲這般厲害。」鋮王妃喉嚨里像是堵了東西,臉上在笑,可眼裡卻是蓄滿了淚。她與謝天瑜成婚近二十年,從未疑心過他,他的深情,他的專一,他對她的百般照顧寵溺,如今都像是一場笑話。她以為他們夫妻之情是勝過一切的,可他卻將她當成個傻子耍弄。他怎麼就能面不改色地將那些謊話說的那般真誠,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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