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言身着一身淺綠色輕紗，梳起的髮髻盡顯嫵媚。
賀珩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一時有些不適應。
之前她總是穿深色的服裝，髮髻盡量簡潔，首飾也比較素雅，從未像今日這般艷麗。
「你怎麼會在這？」
「自然是彈琴、唱歌，你不聽，我當然要找樂意聽的人。」陳冰言嘴角帶笑，說的理所當然。
賀珩眼神閃躲，卻沒有接她的話，將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紙鳶。」
她點了點頭：「嗯，來到這裡自然是要取一個這裡的名字。」
賀珩一把將陳冰言拉到陳員外面前：「她可是昨日到府上的歌姬？」
陳員外看到陳冰言後，先是笑着喊了她一聲：「紙鳶姑娘。」
隨後對賀珩說：「是的，她就是紙鳶姑娘。」
「怎麼了，陳員外？」陳冰言眼睛緊緊看着他，眼中滿是疑惑。
賀珩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道：「他家丟了夜明珠。」陳冰言聞言，彷彿被嚇了一跳：「喲，這可是好東西。聽說近來京城不太平，多家遭盜，可得看好點。」
但是她眼底的淡定卻告訴賀珩，這件事絕對跟她脫不了干係。
她轉身看到賀珩一直看着自己，笑的更燦爛了：「這事還得靠賀大人，聽聞賀大人斷案如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將其捉拿歸案。」
賀珩還是沒有說話，眼神彷彿要探入她的心底。
陳冰言自嘲一笑：「怎麼，賀大人懷疑我？」
賀珩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他身旁的錦衣衛梁宣就已經走了過來。
「將她帶走！」
陳冰言往後退了退：「慢着！」
「你說我是盜賊，可有證據？莫不是賀大人抓不住盜賊，又怕皇上怪罪，所以想讓我一個弱女子來頂罪？」
陳員外也向前走了一步：「是啊，大人，紙鳶姑娘只是一個弱女子，你會不會搞錯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賀珩的眼神給嚇得退了回去。
賀珩向陳冰言走了兩步，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的滲透了過來：「我給過你機會！」
陳冰言並沒有說話，任由賀珩差人將她帶走。
她眼中的淡然，好像她跟這件事並無關係。
他們很快來到了陳冰言的院落，裏面並沒有增添什麼東西，當然賀珩想找的贓物也沒有。
既然沒有，那賀珩絕對不會在此多耽誤：「走！」
陳冰言也沒有多說，只是站在門外目送賀珩離開。
對於那些身外之物，她本就是不在意的，又怎麼會帶回家裡。
這麼多年過去了，賀珩已經不似之前那樣冷靜果斷，變得優柔寡斷許多。
放在之前的賀珩身上，他早就已經殺了陳冰言，絕不會留她至此。
既然不殺她，那就好好將這一資源利用起來。
賀珩走出大門不遠處，轉身吩咐道：「梁宣，派人盯緊她，別讓她發現。」
梁宣道：「是。」
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陳冰言突然有此反常，就算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新月派應該也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他們在明，新月派在暗，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陳冰言。
現在城內異動，不管是誰在作亂，目標恐怕都是唐熙豐。
倘若不是新月派所為，就說明事情更棘手，賀珩要對付的敵人有兩股力量。
不敢多耽擱，他必須馬上去城門口看看：「有什麼異常，立刻稟報我！」

第三十一章翠玉軒

這兩天盛小棗一直待在茅草屋裡，遲郁也沒有出去。
所以盛小棗可以保證現在唐熙豐是安全的。
但是一直在這裡待着也不是辦法，她在這裡只能看到遲郁。
但是遲郁還有同夥，他做了什麼這時盛小棗不知道的。
而且現在京城裡的情況她根本不知道，越想越擔心。
「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待着嗎？」盛小棗努力表現出不在意。
遲郁躺在樹上正舒服，聽到盛小棗的話，往下看了看：「這樣不好嗎？」
盛小棗知道他的目的是刺殺皇上，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
「你不是要刺殺我皇兄嗎？現在怎麼一直在這裡待着？」
「怎麼？你很希望我去殺他？」
「可以的話，我想求你放過他，我可以任你差遣。」
「放心，我不會去殺他。」
盛小棗聽到他這句話後，有些震驚。
見沒有聲響，遲郁接著說：「刺殺小皇帝是別人的任務，我只是監督。所以你不要自作聰明，以為在這裡可以看住我。」
盛小棗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這些天白做戲了，還以為隱瞞的很好。
「那你留下我做什麼？」
既然如此，他帶着自己不是太麻煩了。
頓了片刻，遲郁說道：「以備不時之需。」
盛小棗知道，不時之需就是倘若他暴露了，拿自己當擋箭牌。
這樣的話，她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
只要在幾日後拿到解藥，就要想辦法逃跑。
盛小棗想着，拿起地上的籃子就走了出去。
「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掉。」身後傳來了遲郁的聲音。
她並沒有回答他，本來她現在就沒打算逃跑，只不過是出去找點吃的。
京城裡。
自從上次賀珩問過陳冰言之後，盜竊案逐漸變少了。
陳冰言還是每日傍晚去翠玉軒，偶爾去一些達官貴人家中賣唱，並無異常。
賀珩不知道他們此舉是什麼目的，這讓他對整件事情感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突然想到盛小棗，她應該很恨自己吧。
生前自己從未讓她真正開心過，死後還不能為她報仇。
這麼多天，他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小靈蛇遲郁的身影。
究竟盛小棗為何會中毒，除了新月派，能在他眼皮底下給人下毒的，他想不到旁人。
必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城門外，他決定去盛小棗的陵墓前看看，自從上次下葬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
一是因為要保護唐熙豐，一是他不敢。
這些天他一直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世界中，他告訴自己盛小棗跟上次一樣，被人抓走了，他只要找到小靈蛇就一定會將她就回來的。
就跟上次一樣……
但是，這些天一直沒有結果，他心裏的防線也在逐漸破碎。
走了一段時間，他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茅草屋，裏面還發出淡淡的光。
他記得這裡是有一個茅草屋，裏面住的老大爺還救過受傷的他。
只不過前幾年，老人的女兒成親，挂念老人就將他接走了，現在又亮起了光，莫非是回來了？
賀珩加快了腳步，想要去拜訪一下。
剛進門的那一刻就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拳，賀珩剛要還手，就看到這人竟然是小靈蛇。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到打鬥聲，盛小棗便出來瞧瞧，正好對上了賀珩的雙眼。
四目相對，裏面全是驚訝和惶恐。
還沒有反應過來，遲郁已經帶着盛小棗不見了。

第三十二章無動於衷

賀珩愣在原地，連上前追趕都忘了。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