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纏在一起。

顧宇一揮手，箭雨圍住了顧璟寒。

沈浛月被從囚車裡提了出來，綁在大柱子上，那劊子手拿着細短的刀，寒意沁人。

只等午時一到，剜心行刑。

沈玉緩緩走過來，她湊近她，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低聲說：「沈浛月，你今天的樣子，很醜。也很臟。一會你便會被看光，心也會沒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會幫着顧宇哥哥做爆彈嗎？你不是有神兵嗎？你不是幫他奪了天下嗎？那又怎樣？他愛的仍舊是我，他對你，只是利用！」

雪花落在沈浛月的身上，腳已經痛到麻痹。赤腳踩在雪地上，麻木的的鈍疼讓她的腳緊繃著，腳踝疼的更加厲害，像是要折斷了。

雖然已經心死，死亡的恐懼仍舊讓她神經緊繃，她閉上眼睛。

是的，她也害怕。

「沈玉，我承認我敗了，我敗在，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把他當成我的摯愛。這些年，我壓抑着自己的天性，順應着你們，丟了自己！你陷害我的事情，我的外公不會放過你！」沈浛月咬牙。

沈玉輕笑，「死到臨頭，你還執迷不悟！和你那蠢貨娘親一樣，你娘鬥不過我娘，你也一樣鬥不過我！青衣堂只聽你外公的命令，你真的以為，皇上會留着你外公的命？」

「你什麼意思？」沈浛月愕然。

「皇上想要青衣堂，所以青衣堂必須聽皇上的。前些日子，皇上讓你外公戴罪立功，讓他滅了費城叛軍，他便赦免了你。你那外公，還真的滅了叛軍。就在昨日，皇上為他接風慶功，你外公，你那兩個舅舅，還有他身邊心腹，全部中毒身亡！」

沈玉輕聲細語，臉上溫柔如水。

沈浛月心鈍到無法呼吸。雪花冰冷墜落在她的肌膚上。

「皇后娘娘，時辰已到。」身邊劊子手提醒沈玉。

沈玉的手輕輕撫着沈浛月的發，「走吧，說不定黃泉路上還能遇見他們。」

「顧宇！她說的是真的？我外公和舅舅們，已經被你殺了？」沈浛月不相信。

「對。」顧宇淡淡看了沈玉一眼。

「為什麼?他們一直在幫你！」沈浛月眼底泣血，渾身發抖。

「我想要的是聽話的青衣堂。」顧宇眼露嫌惡，不再看她。

「顧宇，我此生只是愛上了你，才連累我的家人遭此大難！你如此忘恩負義！我詛咒你們，永世得不到幸福！」

她聽到周圍人們的驚呼，看着顧宇冷漠又複雜的眼神，看到顧璟寒拼了命地往她這邊沖，卻擺脫不了天上的箭雨和周圍侍衛的刀沈，他渾身鮮血淋漓，一柄長刀眼看劈向他的面門！

此時，他已經走不了了，眼睛卻一直看着她，臉上再無半點嬉笑。沈浛月心滯地無法呼吸。

沈玉退了出去，低頭窩在顧宇的懷裡低聲啜泣。

「玉兒你太善良，不用難過，她是罪有應得。」顧宇低聲安慰沈玉。

沈浛月清秀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隨着人們的又一聲驚呼，她感到胸口一涼，劊子手扯開了她胸口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他仰脖喝了一口酒，猛地噴在她的胸口,一陣心悸的涼意。

「行刑！」冰雪天地里，響起嘹亮的斷喝。

這一刻，終於知道，原來心碎的感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