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箋雪江知禮》[沈箋雪江知禮] - 第10章

盯着半空的藥瓶,白若雨自嘲的勾出笑。
這會兒,她的命和這藥瓶沒什麼兩樣,什麼時候滴到了底,她這條命也算是走到了頭。
她心裏恨,特別特別的恨!
江知禮的話還在她腦子裡盤旋。
江知禮說她憑什麼活,那他自己呢?他就配好好的活嗎?
咬牙扯掉手背上的針管,白若雨拖着破敗的身子出了醫院。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誰都別想好過!
在**停車場堵下江知禮,她帶着必死的絕望,趁其不備拉開他的車門坐了進去。
狹小的車廂里,江知禮呼吸有一瞬的窒息,心間那股影影綽綽的疼繼而被放大。
他紅了眼冷聲質問:「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和你說說心裏話。」
白若雨撩起耳邊的頭髮,亦如第一次見他時那樣,笑得溫婉動人。
江知禮卻嫌惡的把臉別過去,喉嚨發緊。
「怎麼?想來噁心我?還是你覺得我能對你有多少感情?在我面前賣弄幾下我就能救你?白若雨,死了這條心吧。」
「一開始救你不過是覺得你可憐,如果一早知道你的出現會害死箋雪,我這輩子一定不會多看你半眼,因為你,我失去了摯愛,你得賠命的。」
面上的笑意出現一絲皸裂,白若雨裝不下去,自暴自棄的譏笑了一聲。
「得了吧江知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沈箋雪有多深情,還摯愛,幹嘛給自己標榜的多偉大似得,這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
「滾下去。」
江知禮被刺到痛處,眸底血色氤氳,車廂里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白若雨卻絲毫不在意:「你敢說你沒對我動過心?江知禮,承認吧,你心裏有我,不然,你怎麼會jsg在你和沈箋雪的婚禮當天拋棄沈箋雪?」
「你傷她一次又一次,你猜,她死前該有多恨你?」
「你給我滾下去!」
江知禮額角青筋盡數暴起,眼底有什麼溢出來,滾燙。
白若雨依舊是那副隨心所欲的態度:「你讓我滾就滾?好歹我也追了你六年,那可是女孩子最好的六年啊,全浪費在你身上了,你不該回饋我些什麼?」
「如果沒有你瘋魔糾纏我的那六年!我和箋雪將會在今後有無數個六年!你現在居然還敢跟我提這件事!」
江知禮忍無可忍,下車將白若雨拖下來,無盡的痛苦幾乎把他淹沒。
悔恨之意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白若雨坐在地上,渾然不在意,癲狂的笑聲回蕩在停車場的每一個角落。
江知禮卻疼的近乎窒息。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江知禮棄了車子,崩潰的走着,再回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頂樓。
盛沈的風刮在身上,竟也有這麼痛的時候,樓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水馬龍。
「箋雪……」
江知禮紅着眼踩上天台,他不知道該怎麼贖罪。
他欠箋雪的實在太多。
「箋雪,我想你了……」
江知禮想沈箋雪,特別特別想,想見她,想抱抱她,想親親她,想聽她一聲聲叫他的名字,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些也會變成痴心妄想。
他痴痴盯着腳下,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活着再見不到箋雪,那死了呢?
這幾天,他無數次在生死間掙扎,可白若雨那句『她死前該有多恨你』徹底將他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箋雪會恨他嗎?箋雪不是最愛他的嗎?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箋雪解釋……
他絕望的往前一步,自暴自棄的扯出一抹無奈的笑。
恨就恨吧,大不了去另一個世界跟她賠罪,箋雪最愛他,她一定會原諒他……
這麼想着,江知禮的一隻腳已經跨了出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
鈴聲一遍一遍在他心間走過。
江知禮拿出手機按了接聽,耳邊風聲不止,電話里,是陌生的男聲——
「江先生您好,這邊是禮物代發社,沈小姐半年前在我們這裡制定了一款視頻,今天是發送日,麻煩您查收。」
電話自動掛斷,與此同時他的郵箱收到了一條視頻。
箋雪……
江知禮身子一僵,眸中亮光稀碎。
心裏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喉間呼吸被盡數剝奪。
好半天,他才顫着手點開。
畫面里,是沈箋雪嬌羞駝紅的小臉——
「我猜這時候我們應該已經結了婚在度蜜月了吧,江先生,這可是我以江太太的身份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以後還會有更多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一直快樂哦!」
視頻下方,署名為:最最愛你的江太太。
江知禮抱着手機癱坐在地上,眼淚毫無徵兆的落了滿臉,滾燙的淚珠,燙的人心驚。
「箋雪!沈箋雪!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崩潰失聲,握着手機的五指全涼了。
那段日子,他到底對箋雪幹了些什麼!
一拳砸在地面,江知禮心口壓着一團情緒,疼的他快要爆開來。
手機里,沈箋雪幸福的聲音還在一遍遍循環播放。
那清甜的笑聲,尖刀一樣反反覆復刺着他心頭的傷疤,鮮血淋漓。
江知禮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喉間忽然湧上一股鐵鏽腥甜。
他沒忍住,急火攻心『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那抹身穿白裙的倩影,可她臉色一點都不好看,她說他騙人,說好要娶她,到現在還不來。
江知禮無助搖着腦袋:「娶的,我這輩子只娶箋雪當老婆。」
他踉蹌着爬起身,全然顧不上身上的灰塵還有血跡,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走。
忍痛驅車來到沈家,才到鐵門口,他就看到了裡頭布置的靈堂。
黑白的照片上,沈箋雪笑的那樣好看,明眸皓齒,跟誤入人間的精靈似的。
可江知禮不喜歡,他的箋雪笑的那麼漂亮,怎麼能用黑白的照片,得彩色,彩色才好看。
他抬腳想往屋裡走,才走出去三步,迎面就撞上了沈家的保姆。
那保姆手裡抱着一大把白色的百合,有好多都已經枯萎泛黃。
原本清新的香氣夾雜着絲絲縷縷的腐敗臭味,說不出的難聞。
看品種江知禮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種的,就種在沈箋雪家的花圃里,是整個花園裡,沈箋雪最珍視的花。
可此刻,那些她曾最珍視的花,卻被人像抱垃圾一樣,摟着往外走。
江知禮皺着眉上前,啞着嗓子將人攔下:「這花是箋雪的,誰准你拔了!這是箋雪最愛的花!」
保姆被他駭了好大一跳,後知後覺撫平心緒,她嘆了口氣如實開口:「這些花是小姐去世前親手拔的,拔了整整一下午,拔完花人就走了,她說都不要了。」
江知禮不敢置信的瞪着那百合,身子險些站不穩。
餘光里,一朵沾染着紅的花吸引了他的視線,他順着那抹紅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一朵上頭竟還沾着乾枯的血跡。
那是箋雪的……
江知禮痛苦的捂着心臟,心如刀絞。
他的箋雪,連最愛的花都不要了,她該有多恨他啊!
顫抖着抬眸,他再問不出堂而皇之的話來,小心翼翼的看着保姆,聲調近乎央求:「這花,能給我嗎?」
「沈家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沈明安從鐵門後走出來,昂首挺胸眸中恨意涌動。
江知禮身子一僵,又聽他譏諷。
「從前不珍惜,現在開始裝深情了?人都死了,江少爺,你在這演給誰看呢?」
江知禮被這話嗆的如鯁在喉,猩紅着眼一言不發。
沉吟着,他伸手固執的想去拿保姆手裡的花。
沈明安煩躁的『嘖』了一聲,有意從他身前走過,狠狠撞上他的手。
力道使然,百合散落一地。
江知禮眉宇之間閃過惱意,卻也只一瞬。
硬生生斂下眸底的情緒,他蹙眉蹲下身,仿若未知,伸手就要去撿。
沈明安的腳卻比他的手更快一步,徑直踏在了那片純白的百合上。
居高臨下撇他一眼,邊走邊譏笑:「張阿姨,這些垃圾扔了就扔了,不過是沈家不要的東西。」
保姆在一旁站着,應了一聲,視線落在江知禮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原本人人羨煞的一段姻緣,愣是自己給作沒了……
保姆嘆了口氣,隨着沈明安一起進了別墅。
江知禮卻對那些話置若罔聞。
他死死盯着那花瓣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心口撕裂一般,疼的窒息。
「箋雪,對不起……」
他好像,除了對不起,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伸手觸上那花瓣,他心尖戰慄着,一朵一朵如視珍寶,將那些花全都撿了起來。
沈家別墅二樓。
回來的沈明安緊緊握着拳頭,居高臨下看着樓下江知禮失魂落魄的離開,眼底全是恨意。
如果不是江知禮,他就不會失去姐姐!
這種人,簡直噁心!
一個電話拉回了沈明安的思緒。
他深吸口氣平復心緒,電話接通,那邊跟着傳來戰友謝北驍的聲音——
「一個好消息,咱們救的那姑娘醒了,問了名字,她說她叫沈箋雪。」
「你說什麼?!」
熟悉的名字差點讓沈明安的腦子宕機。
他皺着眉,聽着電話那頭戰友耐着性子繼續重複:「沈箋雪,沈天的沈,初見的初,檸月如風的檸。」
居然一字不差!
沈明安心頭墜墜的難受。
可即便一字不差他也不傻,他的姐姐已經死了,因為錯信了一個人渣失去了生命。
不想勾起難過的回憶,沈明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下一秒電話那頭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接着,一道爛熟於心的女聲通過電流傳了過來——
「沈老二!」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謂,讓沈明安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有些不敢置信:「沈老大?」
「是我!」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激動的帶上了幾分哽咽。
「你在哪?你快來!」
「我,我就來!」
沈明安着急應了一聲,慌不擇路的往樓下走。
慌亂中,他拖鞋都跑丟了一隻。
沈母被他嚇了一跳,攔着他:「你這是幹什麼?」
沈明安卻只是擺擺手:「部隊有點急事兒,我先過去一趟。」
這事兒太過匪夷所思,沒有徹底印證前,他不敢跟家裡人說。
臨市醫院——
沈箋雪盤腿坐在病床上,和床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一臉的茫然。
誰能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不是死了嗎?
因為攻略失敗,死的透透的,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半個小時前,她在一陣說話聲中被吵醒,睜開眼就見床邊站着個英姿挺拔的陌生男人。
起初她還當這是什麼陰曹地府,結果那人比她還激動,看到她醒來,眼圈都紅了。
反覆跟她說,她是被他和戰友救下的植物人,因為查不到任何jsg信息所以被他們安排在了部隊的醫院治病續命。
反手還給那所謂的戰友打了個電話,結果那戰友居然還是她家沈老二!
這一切實在是太奇妙。
沈箋雪一手扶額,在心裏呼嘯系統——
系統,還活着嗎?活着的話,出來幫我解個疑。
系統:在呢。
就目前情況簡單而言就是:這具身體原宿主因為任務失敗被銷毀,她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讓身體留下來,她想保住母親用命保護的身體。
而宿主你那時候正好因為銷毀過程中出現了一點意外,被外部力量干預,所以進入到了這具身體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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