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箋雪江知禮》[沈箋雪江知禮] - 第7章(2)

新活了過來。
沈箋雪聽的一知半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歪頭,最後得出了驚訝的結論——
真是夠魔幻的。
不過,沈箋雪可不會相信這世上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她在心裏繼續戳戳系統:
所以,我還要面臨二次銷毀?
系統機械的聲音冷冰冰的:那倒不是,您現在能以這具身體繼續生活,由於是系統這邊的錯亂,系統將無法干預宿主今後的生活,不過,作為代價……
好嘛,她就知道沒有免費的午餐。
沈箋雪自暴自棄的吐了口氣,內心擺爛:
代價是什麼?再讓我攻略個人?
系統一本正經的否認:不會,作為代價,宿主上一個任務失敗,系統將會抹去您對攻略對象江知禮的所有感情,今後您會記得和他的點點滴滴,但是永遠不會再對他有感情。
提到江知禮,沈箋雪心口莫名泛酸。
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娶了白若雨了吧……
既然如此,那些感情她留着還有什麼用。
沈箋雪深深嘆了口氣,極力壓下心頭的難受,在腦海里對系統開口:
來吧,要消就消的乾淨點。
能夠再活已經是她莫大的幸運,她這輩子不想再和江知禮有任何的糾纏。
系統收到命令,機械的『叮』了一聲。
隨後就聽腦海里閃過一抹聲音——
感情消除,宿主沈箋雪將不再對江知禮有任何感情。
沈箋雪眼前驀然一白,腦子裡有什麼被抽離。
她只覺得一絲痛閃過,之後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沈箋雪晃了晃腦袋,什麼感覺都沒有,她不大確定:系統,你確定你給我消除了?我怎麼沒感覺?
回答她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之後,不管沈箋雪再在腦子裡問什麼,她再沒有聽到過系統的聲音。
就好像,它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沈箋雪恍然,這就是系統說的無法干預?
因為不能干預,所以直接從她身體里離開了?
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沈箋雪只是覺得魔幻。
最後,她的命居然被一個系統救了。
沒有這個系統,她根本活不到這時候,更沒有以後。
「你……是哪兒不舒服嗎?」
謝北驍在床邊看她半天了。
就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晃腦袋,傻乎乎的,跟……腦子有什麼毛病一樣。
沈箋雪恍然回神,抬頭正好對上謝北驍那雙狐疑打量的眸子。
沈箋雪乾乾的擺了擺手,脫口的聲音有些嘶啞:「沒事兒,就是,躺太久了有點不太適應。」
她這話也算實話。
聽說這具身體在床上躺了有幾年了,全靠醫院裏的營養藥劑續命。
長期不運動,四肢肌肉都有些萎縮,不過應該是有人每天幫忙按摩的緣故,萎縮的並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使不上勁,她剛醒來的時候差點沒從床上栽下來。
謝北驍沉吟半天,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想去外面晒晒太陽嗎?我能帶你出去。」
沈箋雪也沒矯情,今天外頭的太陽格外耀眼,她剛剛在床上躺着的時候就想去看看。
見她點頭,謝北驍去護士站借了個輪椅便充當起了沈箋雪的『臨時保姆』。
大抵是死後餘生的驚喜,又或者是沒了對江知禮的情感,沈箋雪半點傷感的情緒都沒有。
這一路,她將謝北驍的來歷打聽了個底朝天。
知道他24,比她小一點,知道他在部隊和沈明安關係最好,還知道他這樣優質帥氣的制服小帥哥居然是單身。
沈箋雪問了一路,謝北驍就答了一路,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
等兩人再回病房的時候,正好遇見匆匆趕來的沈明安。
「沈老二!」
沈箋雪驚喜的朝他揮手,沈明安卻紅着眼眶將謝北驍叫了出去。
兩人不知道在外面說了些什麼,再進來時,已然只剩沈明安一個人。
他面色不大好看,滿臉的疲色眼下烏青濃郁,眼底全是紅血色:「你到底是誰?」
沈明安的警惕性太高,沈箋雪幾乎一瞬就反應過來。
自己這個弟弟在部隊練成這幅性子,能輕易信人才是奇了怪。
想了想,她試探性的舉了個例子:「你還記得你初一那年因為喜歡你們班一個女生,然後腦子抽了,把人家新裙子畫了的事情不?」
「你怕挨打不敢告訴爸媽,和人家打算私了,最後偷了我的新裙子去賠的,因為這事兒你還賠了我三個月零花錢你記得不?」
這事兒只有他們知道,那時候,她答應沈明安給他保密。
不出所料,沈明安變了臉。
沈箋雪看到了希望,無奈笑着繼續細數只有他倆知道的,沈明安的『罪行』——
「還有你高一那年偷偷帶着我去海邊放煙花、高二那年拿我零花錢給你女朋友買禮物、高三那年分手把自己鎖屋裡不吃不喝寫了本你和你女朋友的戀愛過往,還有……」
「夠!夠了!」
沈明安聽的臊紅了臉,比臉更紅的,卻是他的眼睛。
那些東西只有他姐知道,眼前人不是別人偽裝,沈箋雪就是沈箋雪!
沈明安從沒這麼慶幸自己救下了這個植物人女孩過。
他的姐姐回來了……
沈明安紅着眼走到沈箋雪床邊,哭着道歉:「姐,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傻不傻,你對不起我什麼呀?」
沈箋雪嘗試着站起身學着以前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腦袋。
沈明安身子又是一顫。
直到一通電話打斷了兩人的溫情——
來電提醒是沈母,沈明安平復了情緒才接電話,那頭跟着傳來沈母咬牙憤恨的聲音——
「明安,江知禮又來了,在門口不肯走,警察來了都沒用,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敏感的名字,沈明安本能看向沈箋雪,潦草的應了一聲後掛了電話乾乾摸了摸鼻子,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怕姐姐傷心。
誰曾想,沈箋雪面上罕見的沒有半點難過的情緒,淡然的仿若只是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好半天后抬頭看向沈明安,勾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沈老二,我想回家。」
「好。」
沈明安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神情,直到確定她真的沒有傷心,他一顆心才落下來。
怕父母會接受不了,在回去的路上沈明安就簡單的把事情大致跟父母說了一遍。
沈箋雪是覺得這事情沒必要瞞着。
可無論沈明安怎麼說,沈家父母就是不信,一致認為這是沈明安想出來哄他們開心的法子。
尤其是沈母,格外抗拒,還一口一個:「你別把人帶回來,不管那人和我家檸檸多像,她都不是我的檸檸。」
這話,一直堅持到沈箋雪進門。
電話還沒掛斷,沈母看着她瞳孔卻驟然放大,眼底寫滿了不敢置信。
「檸檸!」
沈父也愣在了原地。
「像!實在是太像了!明安,這姑娘你上哪找的?怎麼會和你姐姐那麼像?」
其實,沈箋雪最初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她也被嚇了一跳。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張臉和她原本的臉實在是太像了,她自己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分別。
沈明安撓着脖子無奈的吐了口氣:「都說了是姐姐,你們非不信,我花那工夫騙你們幹什麼?」
沈父沈母看過沈箋雪的日記,知道她是攻略者這件事。
雖然很匪夷所思,不過三年前沈箋雪確實是無端自愈,他們也只能相信這個話頭。
自證身份這事兒,沈箋雪有經驗,她張口就挑了幾個沈明安不知道的事兒,順帶暴露了沈父的一個私房錢藏身處。
這下,兩人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信。
沈母拉着沈箋雪的手,忍不住落下淚來:「好啊,真好,媽媽的檸檸的回來了,媽媽就知道檸檸是小福星。」
沈箋雪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幸運。
大概真就像母親說的那樣,或許,她真的就是小福星也說不定呢……
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什麼都查不到,沈箋雪的身份就來的輕鬆多了。
為了給沈箋雪一個合法的身份,沈家父母用了些手段,以養女的身份領養了沈箋雪,名字不變。
沈家別墅被悲痛濃郁的氣息籠罩了七天之久,沈箋雪回來後,這份悲痛自然而然隨風消散。
熟悉的床,熟悉的家,沈箋雪的日子又回到從前,除卻沒有了江知禮,好像沒有jsg什麼變化。
……
江家別墅。
與沈家闔家歡樂的氣息不同,自沈箋雪離開,江知禮抱着那把百合回來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整日酗酒無所事事,公司也不去了,家裡也不管了,每天一副頹靡悲喪的模樣。
江母聞着房間里的酒味,忍無可忍拿了鑰匙開門。
木質地板上,空酒瓶東倒西歪,江知禮落魄又悲涼的坐在中間,眼神空洞無神,手裡還在重複往嘴裏灌酒的動作。
聽到聲音,他抬頭本能的呢喃出兩個字:「箋雪……」
換來的,卻是江母恨鐵不成鋼的怒罵:「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檸檸那樣好的女孩你不要,非要那個白若雨!你現在這樣就是咎由自取!」
不是想見的人,江知禮又把視線收回來,痴痴翻着腿上沈箋雪寫的日記。
看着上頭她逐字逐句對自己的愛意,心痛的無以復加。
「怎麼辦啊媽,我找不到箋雪了,箋雪她不要我了……」
他委屈的抹着眼淚,江母痛心,更多的卻是憤恨:「要發酒瘋出去發!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她扯着江知禮的身子將他拉起來往外推。
酒瓶跌落在地上,江知禮渾渾噩噩被推出門,身後是巨大的關門聲。
他煩躁的一腳將腳邊的花盆踢開,抬頭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裙從他家門口經過。
江知禮迷離的眼猛然聚焦,嗓子啞然發痛:「箋雪!」
沈箋雪才去花店買了一把新鮮的百合。
從江家經過,聽到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她本能停腳轉頭,金色的太陽從葉間灑落,斑駁的光投射到她臉上,美的讓人心醉。
「箋雪!」
江知禮歪歪倒到走出來,眼睛不確定的眯着像是極力想確定些什麼。
他還才靠近,沈箋雪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這味道太難聞,她厭惡的皺眉後退一步。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她腦子裡有關於他的記憶片段多如潮水,可那份感情卻莫名的貧瘠,甚至生不出半點異動。
沈箋雪想起了系統的話。
這抹的,還真是乾乾淨淨。
再看到江知禮,她心間真的半點悸動都沒有了。
「箋雪,我不是做夢,你就是箋雪,對不對?」
江知禮跌跌撞撞走到她跟前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難聞的酒氣鋪天蓋地落下來,沈箋雪皺着眉想走。
江知禮卻哽咽着,滿臉小心翼翼不許她離開他視線半分:「箋雪,你是箋雪!你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怎麼捨得扔下我一個人!」
「你能離我遠點嗎?」
沈箋雪木然看着面前這張俊朗的臉,只覺得反感。
她對他的感情是被抹除了,可那些倒胃口的記憶都在!脫離那份感情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再去看他對她做的那些,沈箋雪就覺得好笑。
還真是有人能打着『愛』的旗號,肆無忌憚的傷害人。
她那時候大概是被豬油蒙了心吧,居然會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想到這,沈箋雪忍無可忍將人甩開,眼底毫不遮掩對江知禮的噁心。
「抱歉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自重。」
她這輩子好不容易才活下來,她再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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