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搖頭的動作。裴繼安站在那沉默很久，最終嘆氣說：「好，我尊重你的選擇。」那一天裴繼安似乎是有事回國處理，恰好遇見她的事，在她搖頭後，他不久後回了國外。他還是如一輪皎月，在沈念禾十六歲那年，幾乎是一瞬間就闖入她眼眸。石破天驚，真是石破天驚。在裴繼安回來一趟離開後，張老夫人竟然未再對這件事情說過什麼。沈念禾最後一次見裴繼安，是她遭遇車禍後的病床上。車禍後，她纏綿病床已經整整兩個月，張家只給她請了一個看護，她父母又忙着弟弟的婚事，無暇顧及她。就在她以為她要一個人結束她那可笑又短暫的一生時。裴繼安來了，他懷裡抱着一束花。沈念禾躺在病床上，像一朵枯敗的花枝，破碎，枯槁，而他依舊如初見，如清風，又如雲間月，照亮她眼眸。他站在她病床邊。而沈念禾看着他，廢了好大力氣才發出聲音：「你來了。」他沉默了很久，沈念禾不知道他沉默的那段時間在想什麼，也許是在憐憫她。最終，他說了句：「會好的。」沈念禾聽到他這句話，笑了。他在她病房靜靜只呆了不到半小時，幫她把花**花瓶後，便要離開。沈念禾問他：「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刻？」他站在那不說話，眉目沉靜。沈念禾忽然笑了：「如果人生重來一次，當年我不會跟你要生日禮物。」如果不是因為跟他要生日禮物，她也不會時時刻刻的期盼着他的到來，大概也不會愛上他，更不會因為他的拒絕，帶着年少的賭氣，隨隨便便跟張嘉文在一起。她這一生一開始就錯了，得到的不多，能失去的更少。沈念禾盯着他離開背影，一滴淚從她眼角滑出。幾天後的一個深夜，裴繼安在書房處理剩下的工作，快收尾時，他接到一通電話，是張嘉文打來，張嘉文在電話里起先是靜默，接着才說：「三叔，她走了。」裴繼安「嗯」了一聲，很平靜的掛斷了電話。放下手機時，帶到手邊的水杯，巨大的聲響落地，伴隨四濺的碎玻璃。他俯身去撿，手指觸碰到碎片，鮮血湧出，滴在地板上，如綻放的玫瑰。他突然想起她從小那麼嬌氣一人，躺在病床上，身體像被縫補起來。也不知道她那時候疼不疼。他甚至沒有問她一聲。小姑娘，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