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青。
從望凡崖一路跳下，他都沒有感受到沈傾的一絲氣息。
神識掃過大半個人間，也毫無痕迹。
不可能一絲痕迹也無，會不會，她根本就沒有跳下望凡崖？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對！她怎麼可能會突然魂飛魄散，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執掌天下水域。
不可能消失的這麼毫無動靜。
LJ就算死了也一定會有異象顯示，但現在，什麼都沒有。
一定是故作玄虛，故意戲弄他，好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
慕歸程腦海里不斷閃過這些念頭。
臉上竟然憤怒起來。
下一秒，他另擇一道，起身重往天界而去。
……
不多時，他已站在九天神殿前。
距上次到此，已有三百年。
三百年前，他於仙魔戰場中深受重傷，此後不久，就收到沈傾傳音，與他恩斷義絕。
他拖着重傷之軀，強行闖入九天神殿，想要找到沈傾，問清事情真相。
然而卻只看見一道仙霧繚繞的身影，和沈傾冰冷傷人的話語。
痛苦之下，他入魔了。
周身的仙氣慢慢被一絲絲魔氣侵染，越來越多，不消半天他的身上已無半絲仙氣，渾厚的魔氣直衝天際。
他不再是天界戰神，已經成了魔。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踏入過九天神殿。
他慢慢走進來，周圍一切如舊。
威嚴莊重，神聖不可侵犯。
不遠處天池內的蓮花已經盛開，亭亭玉立。
只是圍欄邊卻沒有那道身影。
慕歸程走遍九天神殿內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沈傾的存在。殿內空曠無比。
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漠，周身陰寒。
他催動魔力，四周狂風大起，神殿內物品搖擺晃動，掉落在地，發出陣陣聲音。
下一刻，魔氣更甚，不僅殿內充滿魔氣，更是往外面蔓延開來，引起眾仙驚恐。
此時，一道道身影顯現，對着殿內傳音。
「魔君慕歸程，仙魔兩界早已交好，你現在是想重啟戰端嗎？」
「不錯，你多次出入天界，天帝不曾計較，可你現在竟想摧毀九天神殿！」
「勸你速速離去，莫要挑起戰亂，塗炭生靈。」
慕歸程置若罔聞，他冰冷的語氣響起：「我只想知道沈傾在哪？」
聞言，眾仙驚愕。
慕歸程此刻就身處九天神殿，竟向他們詢問九天神女身在何處？
「慕歸程，你休要顛倒黑白，九天神女難道不在殿內？」
此時，一個白色鬍鬚的老者極目看向遠處星河。
發出驚嘆！
「咦，九天神女沈傾的本命星辰為何寂滅了？」
聽他如此說，周圍其他仙人也紛紛看向星河，果然如老者所說。
一顆晦暗至極的星辰搖搖欲墜的掛在星河上空。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們眼睜睜看着那顆晦暗的星辰完全寂滅，瞬間從星河之中滑落下去。
與此同時，一道漆黑的身影朝着星辰隕落的地方飛速追去！

第十三章星辰隕落

眾仙看着慕歸程飛速朝星辰隕落之地而去！
整個天界瞬間安靜下來。
半晌，有人開口道：「沈傾神女為何會突然仙逝？各位可有知道內情者？」
眾仙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九天神女沈傾手握昆吾玉，掌天下水域，何等高高在上，他們平時怎會有所交集。
就連幾天前上元仙人仙逝，他們也沒見沈傾現身，當時還有所猜測。
現在看來，可能早就顯示出異常來了。
「沈傾神女隕落，可昆吾玉為何不見蹤影？」
有些仙家提出疑問，擔心昆吾玉失蹤。
「昆吾玉乃是上古之物，不會輕易丟失，自會有顯現之時。」
一些老一輩的神仙鎮定自若的回答。
心懷疑惑的仙家點點頭。
不多時，眾仙紛紛散去。
他們來此只是為了阻止魔君慕歸程，現在他已離去，他們又得知沈傾隕落，這神殿外再沒什麼好待的。
這邊，慕歸程追着沈傾的本命星辰而去。
只是這星辰從星河滑落之後，一直在空中燃燒，就像是一顆流星一般。
待整個星體燃燼，它也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慕歸程停住半空中，看着星辰在他眼中逐漸變小，最後徹底消失。
臉上不知道是什麼神情，有驚恐，有害怕，還有不可置信。
……
回到魔界。
他坐在大殿內的魔椅上。
周圍魔氣逼人，整個魔宮在他驚人氣勢的壓迫下，紛紛顫抖跪地，不敢反抗。
蘇芷扶着凝玉仙子慢慢走進來。
凝玉仙子現在已經大好，用麋鹿獸煉製的還少丹修復了凝玉仙子的傷勢。
看着前面臉色陰沉的慕歸程，凝玉仙子嘆了一口氣：「陽兒，你最近怎麼了？對蘇芷一副冷淡的樣子。別忘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旁的蘇芷眼眉低垂，似有委屈。
凝玉仙子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上前。
蘇芷聽懂暗號，看了她一眼，隨即慢慢上前幾步，看着慕歸程輕聲說道：「魔君可是有什麼煩惱，可以說出來，或許蘇芷能幫你解答呢？」
蘇芷隨口一問，也不是真的想慕歸程說出什麼事來，不過是為了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幾天前，師父葬入虛空之後，她就感覺慕歸程對她有些異常。
難不成他是真的相信沈傾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