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捂住肚子，下意識看向顧明淵，他緊抿的唇已經溢出黑血。

下一秒，她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還不等沈清煙反應是怎麼回事，意識就已陷入黑暗。

昏昏沉沉，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臨死的那一天。

她逃出了教坊司那個臟臭逼仄的小閣樓，撐着最後一口氣爬到了城樓上。

舉目四望，泱泱大趙竟然插滿了『顧』字旗幟。

城門下。

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征戰率兵歸來，百姓夾道歡迎，高聲稱譽他為『天命之子』，『舉國之神』。

顧明淵一個竊國之賊，也配做『天命之子』？

這一刻，沈清煙說不清是體內的毒發作，還是其他什麼，她的心似乎被萬仞凌遲。

她錯了。

她不該引狼入室，毀了皇祖父的天下。

恍然之下，她好像對上了顧明淵的視線，男人神情異常難看，策馬沖她奔來，口中還喊着聽不清的，大約是罵她的話。

沈清煙卻無心再管，她迎風展開手臂，閉目躍下城樓——

「皇祖父，清煙跟您贖罪來了。」

落地很疼，但臨死前噁心顧明淵一把，也好。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清煙終於從前世的噩夢中掙扎醒來。

守在床邊的大總管如釋重負：「殿下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您可有哪裡不舒服？」

「太醫院那幫庸醫都查不出您昏迷的原因，老奴嚇得都給去五台山祈福的陛下飛鴿傳書了！」

沈清煙沒說話，滿腦子還是夢中百姓們稱顧明淵為『天命之子』那一幕。

「本宮沒事，顧明淵怎麼樣了？」

大總管臉色忽然變得很古怪：「太醫說駙馬體質特殊，那毒酒對他無用，那日他嘔出黑血之後便好了……」

聞言，沈清煙止不住沉臉。

所以喝毒酒的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