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顧明淵第一次這麼失態。

一屋子的宮人被驚住，無人敢上前。

室內一片死寂。

沈清煙卻像早有預料，哪怕被男人威脅，依舊倨傲：「對啊，我就是這麼壞，你有什麼不滿嗎？」

顧明淵氣得不斷收緊手，噴在她脖頸的鼻息都帶着滾燙的怒意。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這時候，聞訊趕來的大總管終於衝進了屋，嚇得大喊——

「住手！顧明淵，殿下搜羅了天材地寶給你妹妹熬救命葯，你這是要踐踏殿下的好心，恩將仇報嗎？」

聞言，顧明淵僵住，下意識看向身下的沈清煙。

她蹙着黛眉，雙頰因為嗔怒而薄紅，睨向他的視線倔強驕傲，燙得他立刻鬆手退後一大步。

「咳咳……」

沈清煙撐着身體從軟塌上起來，大總管心疼上前：「我的殿下誒，有話就不能好好說，你們這又是何苦。」

沈清煙低垂的眼眸，眸光晦暗不明。

她從蘇落落手中帶走楚心月之時，就知道那女人會告狀，畢竟上輩子蘇落落可沒少污衊她。

直接辯解自己沒有害人之心，顧明淵能信幾分？

今日這一出，就是要讓他有愧。

讓他知道蘇落落的話未必是真，而她沈清煙，也未必是惡。

倘若顧明淵真的是『天命之子』，捏着他的把柄讓他為自己所用，甚至讓他和蘇落落反目成仇……

想想都覺得痛快。

很快，宮人門給沈清煙重新梳好了髮髻，而楚心月餵了葯之後，臉色肉眼可見好轉。

顧明淵像是青松一樣杵在床邊，眸光偶爾望向沈清煙，墨色沉沉。

沈清煙卻沒有向從前那樣沖他委屈。

擦肩而過之際，只冷道：「本宮乃堂堂趙國公主，皇祖父在我十五歲的時候跟我說，我想要什麼他都會幫我得到。」

「本宮要殺誰，一刀了結就是，還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