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
霍遲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她是頂着紅腫的眼睛進來的，一看就是通宵哭過，但他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現在她說，是因為詹語白。
沈柔撒謊成性，即便是霍遲這種人，也無法輕易判斷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沈柔：「如果我也願意給周夫人捐一顆腎，你會對我這麼好嗎？」
霍遲：「沒有如果。」
沈柔苦笑，「你說得對，沒有如果。」
她忽然情緒崩潰，把手裡的資料砸了出去，雪白的紙張散落了一地。
霍遲看見了她顫抖的肩膀和手指。
他起身按住她的身體，表情嚴肅，「你在鬧什麼？」
「……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噁心，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沈柔瘋狂地掙扎，又被霍遲按回去，幾次無果，她索性靠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霍遲：「……」他忽然想起來她上次說，她有雙相情感障礙。
她現在歇斯底里的樣子，還有她那句「恨死她了」，都不像演出來的。
沈柔一陣接一陣地抽噎，嘴裏不斷說著「我恨她」。
霍遲摸上她的後背，「別哭了。」
第079回瘋子沈柔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霍遲的耳邊只剩下了她的哭聲，還有一句接一句的恨。
「夠了，沈柔。」
霍遲在她後背上用力拍的了一下，「不要哭哭啼啼的。」
沈柔這次終於有動靜了，她抬起頭來，帶着一臉淚痕撞上他的視線。
「你愛她嗎？」
她問。
霍遲不回答。
沈柔拽住他的領口：「那你愛我嗎？」
霍遲照舊不說話。
沈柔咬了一下嘴唇，「你連騙我都不願意騙。」
霍遲：「你喜歡被騙？」
沈柔：「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願意被騙一輩子。」
眼淚從她的眼角滴到了嘴裏，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只要你說我就信。」
霍遲：「瘋子。」
沈柔：「我早就瘋了。」
兩人交談了幾句，沈柔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下來，霍遲把人帶去了休息室。
沈柔被霍遲按到床上坐下，歪過頭問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霍遲：「你想這副樣子從我辦公室出去？」
哭得梨花帶雨，失魂落魄，臉和嘴都是白的，不知情的人看了，大概以為他在虐待她。
沈柔小聲嘟囔：「本來就是你先欺負我的。」
霍遲：「好好待着，別搗亂。」
留下這句話，他就走人了，沈柔哭得累了，也就沒去攔他。
霍遲走後，沈柔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妝都哭花了，丑得要死。
她仔細想了想霍遲剛才的反應，不知道他信了幾分。
不過不管信沒信，思路肯定是被她攪得一團糟了。
半真半假，借題發揮，演完這一場戲，沈柔只覺得力氣都被抽幹了。
她躺在休息室的床上，頭剛挨着枕頭就睡過去了。
——霍遲回到辦公室，看着地上那一攤散開的文件，揉了一下太陽穴。
他走上前，俯身將東西撿起來，放回原位。
關上抽屜的那一刻，眼前浮現的還是沈柔剛才歇斯底里的模樣，耳邊則是不斷迴響着她的「我恨她」。
所有的話里，他唯獨可以肯定這一句是發自肺腑。
她之前曾經在他面前說過討厭詹語白，但這樣直接表達恨還是第一次。
霍遲雙手交疊在一起，緊鎖的眉頭一刻都沒有舒展過。
良久後，他給徐斯衍發了一條微信。
【周末陪我去一趟港城。】——沈柔這一覺睡到了傍晚，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經看得見晚霞了。
她摸到床頭的鬧鐘一看，已經五點一刻了。
她居然過了一天帶薪睡覺的日子。
不過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是很疼，她很久沒有這麼用力哭過了，身體承受不住。
都怪霍遲那個狗東西，沈柔在心裏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