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明白秦袼為什麼會來。
沈若煙走上前，蹲在趙母面前，發現她手裡正緊緊攥着一部手機，嘴裏青檸有詞：「搶我女兒丈夫……」
沈若煙輕聲問：「媽？怎麼了？」
一旁的許彤目光中帶着些許鄙夷，語氣卻又無辜：「阿應，我正跟你打電話，她突然竄出來就把我手機搶走了。」
聞言，沈若煙剛想道歉，卻見許彤緊緊靠在秦袼的懷中，嘴裏的話立刻哽在喉間。
鼻子一酸，她慌忙別開臉，伸手去拿趙母手中的手機：「媽，鬆手，一會兒我給你買好吃的。」
沈若煙想轉移注意力，卻不想遭到了趙母的劇烈反抗。
「啪」的一聲，趙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打的在場人猝不及防。
沈若煙倒在地上，本來有些蒼白的臉頰頓趙紅腫起來。
本就因秦袼和許彤的親密而感到難受，這一巴掌徹底讓她沒忍住眼淚。
「媽……」
「你這個女人，什麼都要搶我的！」趙母罵罵咧咧地起身，又踢了沈若煙一腳。
一旁的女警趕忙把趙母拉開。
雖然知道母親有老年痴呆，沈若煙卻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但讓她更覺不堪的是秦袼的眼神，他就像個局外人，旁觀着這一切。
她寧願他不在場，看不到她的狼狽，她也不會因為他的冷漠而心涼。
沈若煙把手機強行拿了過來，還給許彤：「對不起。」
許彤斜看一眼她帶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訓她的不負責：「你是空乘沒時間就算了，你丈夫都沒時間照顧她？難道也不請個看護？」
沈若煙下意識地看向秦袼。
他面無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臉更疼了。
沈若煙撫了撫紅腫的臉，語氣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此言一出，秦袼的眉梢一抽，臉色也黑了幾分。
這話她居然說得出口。
許彤一愣，而後挽着秦袼的手臂，眼中帶着戲謔：「抱歉，看你挺年輕的。」
沈若煙囁嚅着有些乾裂的唇，沒有搭話，帶着趙母離開了警局。
在將趙母送回家後，沈若煙就見她的嬸嬸李月正悠哉悠哉地看着電視。
「嬸嬸，我媽不見了你都不管嗎？」沈若煙忍不住責備了一句。
李月頭也沒抬，口氣不善：「我管得住？難不成我要拿根繩子把她綁起來？你要嫌我照顧的不好你就帶走，我還不樂意看這個又傻又瘋的老女人。」
沈若煙聞言，心裏更是冒了火：「當初你口口聲聲說，只要我媽不要奶奶的遺產，你就會照顧她的，而且我每個月都會給你生活費。」
她的聲音因為怒氣有些顫抖。
「這瘋子拿着錢有用嗎？你要看不慣，就趁早帶走，省得我煩心！」
李月二話不說就強行把趙母推出門外，沈若煙忙去扶她，身後「嘭」的一聲，門狠狠地關上了。
沈若煙心中有氣，卻又無可奈何。
她想帶趙母回家，但想到秦袼又打消了念頭。
幾番思索之下，她想起機場附近的那套公寓。
沈若煙看着手機中秦袼的號碼，上一次撥出還是三個月前。
猶豫半天，她按下了撥通鍵。
待秦袼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沈若煙將有些困意的趙母送進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來對秦袼說：「麻煩你了。」
秦袼語氣中帶着一絲揶揄：「我還以為你想現在就離婚搬走。」
他好像是故意在激沈若煙。
沈若煙的心因他這話泛起了澀意。
她轉過身準備進房，不願與秦袼同處一室。
突然間，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牆上。
沈若煙抬起頭，卻被秦袼突然靠近的氣息怔住。
他兩手撐在她雙肩上方，以一種禁錮的姿勢將她困住。
「沈若煙，你的丈夫是怎麼去世的？」
秦袼雙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沈若煙黯淡的眼神。
沈若煙平靜地看着他，反問：「我還有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