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說你錯認了人。」
沈疏雪厭惡這個稱呼，確切些，是厭惡這兩個字從他們嘴裏吐出來。
玄墨被她吼的一怔。
可明明，眼前人的長相、聲音都與他記憶中的沈疏雪半點不差……
她不肯承認，是還在恨他嗎？
玄墨眼眶有些熱，他握緊手中的長劍想上前，沈疏雪卻已經側過身去，再不看他。
裴寂小心將沈疏雪護在懷裡，極快掃視了一圈周圍。
心裏有了定數後，附耳在沈疏雪耳邊上小聲開口：「南邊人少，能作為突破口，待會兒看準時機我們從那兒走。」
兩人的姿勢親密異常。
出門在外，一張床都睡過，沈疏雪早不在意這些。玄墨卻猛然紅了眼。他像是後知後覺眼裡才容納其他人，看見裴寂的那一剎那，他心都漏了一拍。
腦子裡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聽見的曖昧聲音、進屋後看到的裸露脊背，以及那日清早裴寂嘴裏的那句『道侶』。
他失控走上前，一把攥住沈疏雪的手，喉嚨沙啞：「阿雪！離開的這三年，你和他在一起了？」
沈疏雪正朝着裴寂說的方向看過去，陡然被人攥住手腕，她本能就要甩開。
玄墨的手卻如玄鐵一般，無論她多用力，抓着她的五指都紋絲不動。
他眼底遍布血氣，呼吸紊亂，死死盯着她重複那句話：「回答我，阿雪，你離開的這三年，和他在一起了？」
他力道極大，五根手指承載着他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擰斷。
裴寂沉了臉上，反手抓住玄墨不安分的那隻手，眼眸暗淡的同時手下用力。
下一瞬，只聽『咔嚓』一聲響。
玄墨手腕處的骨頭破碎開來。
裴寂面色陰鬱，一字一句的譏諷：「她說了你錯認了人，你聾了？」
「我在問她！」
玄墨仿若不知疼一般，裴寂還在施壓，他的手卻依舊牢牢抓着沈疏雪。
他絕不會認錯人！
他和沈疏雪做了數百年的道侶，朝夕相處，他怎會認錯！
這氣息，這模樣！沈疏雪沒死！她只是不肯回來！
獨屬於玄墨的氣息強硬的充斥在鼻尖，沈疏雪為數不多的耐心已經降到了谷底。
她冷眼抬眸，壓抑着喉間的恨意：「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
「師姐！」
玄墨還才開口，就被聞訊趕來的烏冥打斷。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執劍的手有一瞬顫抖。
方才他正在場內維持秩序，恍惚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衝過去就聽有人說沈疏雪沒死。
那一瞬，他感覺心跳頓住，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以為那些人在信口開河，他親眼所見師姐為護蓬萊獻了身，可他還是控制不住想來一探究竟。
他沒想過，時隔三年，他還能看到沈疏雪。
那張臉，那聲音，那就是他的師姐！是曾經拿命護他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