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薄荊舟》[沈晚瓷薄荊舟] - 第4章(2)

荊舟遲早要離婚,從現在開始,她得一點點抽離從前的生活,也算是給江雅竹一些接受的時間。
畢竟她不可能一輩子陪着薄荊舟做戲,江雅竹總會知道的。
沈晚瓷看了眼時間,就先忙着手頭的工作,這次接的活是一個唐代的碗,破損不算嚴重。
她忙起來的時候會不分時間,等聽到電話響時,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胃都餓得開始泛酸。
電話是薄荊舟打來的,沈晚瓷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然後接通,不等她說話,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下來。」
兩人差不多一個月沒聯繫了,今天情況特殊,他是來接她去薄家的。
沈晚瓷見時間也差不多,「你先等等,我化個妝。」
雖然只是家宴不用穿禮服,但也不能太隨意,幸好她當時搬出御汀別院的時候帶了幾套高奢定製款。
不想電話那頭的人語氣不悅:「不用化,直接下樓,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他似乎心情不好,光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他的不耐煩。
也對,向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薄總什麼時候等過人?
沈晚瓷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頭髮隨意紮成個丸子,素麵朝天,身上穿着網購的幾十塊錢棉質T恤和運動褲。
既然他都不嫌丟臉,那她也就沒必要給他撐場面了。
於是,沈晚瓷換了雙鞋就下樓去了,臨走時還拿了兩塊麵包墊肚子。
薄荊舟的車就停在單元樓外,他靜靜的倚在車邊抽着煙,黑色的襯衫包裹着上半身,氣場陰鬱而沉寂。
他穿的那身是某品牌的高定,七位數的價,手腕上戴的那款表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渾身上下透着的矜貴與這片普通居民區格格不入。
可想而知,薄荊舟看到她這副樣子有多嫌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雖然沒說話,但眉眼間呈現的意思很明顯——
看看你離開我之後,過得都是什麼樣的乞丐生活!
沈晚瓷剛要去開車門,薄荊舟凌厲的目光就朝她掃了過來,「吃完,把身上的碎渣弄乾凈才能上車。」
「……」
她很想問薄荊舟,要是現在拿着麵包站在車前的人是簡唯寧,他是不是也會這麼兇巴巴的?
但問這話反倒像她在吃醋,她深吸一口氣忍住了,將麵包兩口吃完,又故意當著他的面動作幅度很大的抖了抖衣服,「可以上車了嗎?薄.龜毛.潔癖少!」
薄荊舟臉色可以用臭得不行來形容,「就算你以前夠不上名媛的格,但也是貨真價實的貴太太,那些網絡用詞少說,免得讓人聽了笑話。」
沈晚瓷卻『哼』了一聲:「怎麼,豪門貴太太不能上網嗎?」
薄荊舟沉默了,看來這三年她的貴太太生活,有趣得很!
車子出了小區,駛入擁堵的車流。
半個小時後,沈晚瓷皺眉,「這不是回薄家的方向。」
薄荊舟掃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打算穿成這樣回去?你不嫌丟臉,我還嫌呢。」
沈晚瓷翻了個白眼,是誰說不用化妝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荊舟帶她去了形象工作室,不止化了妝,還換上了禮服,她看着鏡子里妝容精緻的自己,蹙着眉表示浮誇,「家宴弄成這樣子,會不會太隆重了?」
就兩家親戚吃個飯,前兩年也沒見有人穿禮服,她想到自己等下穿着這一身去,兩家人肯定會跟看熊貓一樣盯着她看,想想就渾身不自在。
薄荊舟交疊着雙腿坐在沙發上看雜誌,聞言,抬頭看向她,「誰跟你說是家宴?」
「嗯?」沈晚瓷心裏『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什麼意思?媽往年過生日不是只請兩家近親吃頓飯嗎?」
「她今年想大辦,說要去去晦氣。」
江雅竹一向比較信這些,經常朝神拜佛,她想大辦沈晚瓷沒意見,只要她高興,想辦多大都沒問題,但……
她和薄荊舟是隱婚關係啊,如果大辦的話,勢必會面臨媒體。
「那我以什麼身份跟你一起接待賓客?」
有江雅竹在,薄荊舟不可能裝作和她沒有關係,何況江家和薄家的那些親戚都知道她的身份,人多嘴雜,關係肯定會曝光。
薄荊舟卻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你是什麼身份就以什麼身份。」
「你開什麼玩笑?」沈晚瓷激動之下差點沒壓住情緒,「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結婚那麼久都沒想過公開,快離婚了反而鬧得人盡皆知,是她有病還是薄荊舟瘋了!
「生日宴我不去了,媽那邊你打電話解釋,說我生病了、住院了、出差了,什麼理由都行,過兩天我再單獨給她補過一個生日。」
現在ᴊsɢ也只有這種辦法了。
薄荊舟目光涼涼的看向她,「那我只好在宴會上公開說明薄太太缺席的原因,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你的『難處』。」
言下之意,去不去這段關係都會被公開,並且她還會落得一個不尊不孝的罵名!
沈晚瓷咬牙,好狠一男的!
見女人瞪着他不說話了,薄荊舟合上雜誌起身,「走吧,你是主人,要是到的比客人都晚,成何體統?」
沈晚瓷平不了心中那口惡氣,轉而諷刺的問道:「簡唯寧今晚也會去吧?」
她想到上次那件旗袍,是她買來送江雅竹的,簡唯寧當時也要買,肯定也是為了今晚……
薄荊舟淡淡的應了一聲:「不會。」
他沒給過她邀請函,雖然簡唯寧明裡暗裡問他要過。
沈晚瓷嗤笑出聲:「難怪這麼肆無忌憚,原來是簡唯寧不在,不用顧慮心上人的感受啊。」
回應她的,是男人轉身就走的背影,沈晚瓷握了握拳,只能跟上……
生日宴還是在薄家辦的,光是看花園裡停放的車就知道有多盛大了。
車剛一停下,不等薄荊舟給她開車門,她就自己推門走了下去。
見此,薄荊舟的眉頭不悅的皺了皺,但也沒說什麼。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手臂微曲,示意她挽着。
沈晚瓷愣了一下,思緒一時恍惚。
她從沒有跟薄荊舟一起出席過重大場合,這是第一次,他讓她挽他的手臂。
薄荊舟看了眼時間,不耐提醒:「你想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夫妻不和?」
沈晚瓷這才回過神來,內心咒罵本來就不和,手卻老老實實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可剛一進客廳,她就看到了那個薄荊舟斬金截鐵說不會出現在生日宴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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