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汐陸縝》[沈未汐陸縝] - 沈未汐陸縝第23章(2)

看大街路邊的樹上的黃葉已經凋零殆盡,天空灰濛濛的,不知道是要下雨還是天氣從來都是這樣。
陸縝停下車,從車裡走出來,站在傅氏大廈門口仰頭看了過去。
自從他父親過世以後,他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了,當年父親把名下的財產都留給了他那個後媽和弟弟,說他有他母親留下的股份已經夠了。
都說人心生得歪,他陸縝是這樣,而他爸也是這樣。
後來,他那個後媽仗着手裡的股份作威作福,他也懶得在這座大廈里看她裝模做樣,索性自己另立旗幟。
他自己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但是蔣依枝那個女人可半點沒有打算放過他手裡的股份和財產,所以,傅老先生手裡的股份對他來說很重要,誰得到那剩下的股份,誰就是傅氏最大的發言人。
「呲——」陸縝的思緒被一陣汽車聲打斷。
這冰冷的天,一個長相跟他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穿着一身浮誇的藍色西裝。
「呦,這不是我哥嗎?
怎麼今天也到這裡來了?」
傅陌城說話帶些陰陽怪氣,顯然,這兩兄弟的關係並不好。
陸縝看了他一眼,眼神輕蔑,一句話也沒有說,闊步走進傅氏大廈。
站在原地的傅陌城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被看在眼裡,一臉惱怒:「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走着瞧,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腳底下!」
總裁辦公室。
陸縝坐在辦公室里,手微微彎曲着,有節律的敲擊着桌面。
蔣依枝得了消息匆匆趕過來,開門就看見了這一幕。
她冷笑一聲,雙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第十五章 初雪陸縝冷眼看着蔣依枝,沒有說話。
可蔣依枝心裏沒來由的一凜,明明整座傅氏大廈早就落入了她手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陸縝坐在這裡,反倒生出一種他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一樣的錯覺。
這樣的錯覺讓她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看陸縝一臉怡然自得坐在主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她也猜到了幾分他的來意。
她輕蔑一笑:「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那個喬婭吧?
嘖嘖,陌庭,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我這也是為你好!」
聽到救命恩人這樣的字眼,陸縝眼眸一深,甚至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嘲諷之意。
這件事,就是他心裏最大的痛處。
明明心裏一瞬間是波濤洶湧的,可是表面上,他臉色一如既往地冰冷。
「上一個鐵了心跟我作對的人,到現在人還在牢里沒有出來,你確定你手裡夠乾淨嗎?」
這句話滿滿的威脅意味,意思也不言而喻。
雖然陸縝從來不是個會心慈手軟的主,但是先禮後兵,是他一貫的習慣。
蔣依枝畢竟名義上是他的後媽,兩人明爭暗鬥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但是這麼多年,蔣依枝也只敢在他背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比如四年前他被暗算,差點死掉。
可現在,她攛掇喬婭要跟他正面交鋒,那他就不客氣了。
現在整個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蔣依枝也沒必要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她開口刻薄:「陸縝,現在沈未汐死了,你跟她的婚姻沒有滿三年,傅老爺子手裡的股份你是得不到了,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
果然,這一切都是蔣依枝跟喬婭一手策劃好的。
陸縝語氣如冰:「所以,沈未汐的死,是你安排的?」
蔣依枝輕笑一聲,沒有否認卻也沒有肯定,只是笑着開口:「那你這就要去問喬婭了,那個女人啊,心可是比我要狠多了。」
陸縝算是肯定了,沈未汐的死絕對不是意外,而是被害死的。
起先他只是有疑,不敢肯定,而現在,他從蔣依枝這裡求證到了。
他一下站起身,面無表情地往門外走,打開門出去的那瞬間,他頓住腳步,語氣里聽不出絲毫情緒:「那就等着我將這筆賬一點一點同你們算清楚!」
走出傅氏大廈,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天空漫卷着一片片殘雪掉進脖子里。
陸縝抬頭,突然發現,原來秋天已經過了,是冬天到了。
看到天空飄下來的雪花,他驀然想起來,三年前,他跟沈未汐領結婚證的那天,從民政局走出來,天上也下了一場大雪。
是那一年的初雪,那時候,沈未汐攬着他的手,一雙清亮的眼睛看着他笑道:「是初雪,真是個好日子。」
陸縝心裏就漫起一股疼痛感,望着天上的雪花在視線里彷彿都變成了黑色灰燼。
沒有絲毫美感,只覺得凄涼罷了。
「初雪,真是個好日子。」
他不自覺喃喃重複了一遍沈未汐當年說的那句話。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當年沈未汐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想着,他心裏更是浮漫起一陣苦意。
陸縝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抬腳往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
剛打開車門,一輛跑車在他車旁不遠處的大路上緩緩停下,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忽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輛跑車的副駕駛座上,一個酷似沈未汐的女人靠在車窗邊,閉着眼好像是睡著了。
可是,車窗緩緩上升,一點點擋住她的臉,直到車窗全部關上,他看得並不真切。
只是就這一眼,他的心臟彷彿是停住了,腦海竟來不及思考,抬腳就想走上前,可是另一邊車道開來一輛車,全然擋住了他的視線。
那頭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亮起,聚集的車輛又漸漸遠離視線。
「沈未汐!」
他心裏一急,大喊了一聲。
但卻並沒有人回應他。
第十六章 笑到最後的人嘈雜聲伴隨着車流一起消失。
陸縝望着眼前空蕩蕩的街道,彷彿剛才看到的沈未汐只是一個幻覺。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已經死掉的人,怎麼可能會死而復生呢?
可是這個幻覺,卻怎麼這麼真實?
他有些頹唐地坐回車裡,緩緩開着車回了南街。
路上遇到一家花店,陸縝突然想起來,從前住在別墅的時候沈未汐就很喜歡往花瓶里擺些新鮮的花草,說是這樣房子里開着有生機些。
他下車買了束平時沈未汐常買的小雛菊,一步步往回走。
回到沈未汐從前住的小房子,陸縝找了一隻小花瓶,將買回來的花**花瓶里。
然後他抱着花瓶走進房間,把花瓶放在房間靠窗的桌邊。
他正要轉身,忽然止住腳步,回頭細看了一眼。
桌上一直放着的那張沈未汐與溫心陽的合照不見了!
陸縝上上下下找了一圈,着實沒有找到那張照片,他也確定自己是絕對不會帶走這張照片的。
而如果說家裡是來了賊的話,那也不可能只偷一張照片,他細細看了一遍,這屋子裡除了那張照片,什麼都沒有少。
沈未汐和溫心陽從小相依為命,已經沒有親人。
溫心陽已經過世很多年,當年他是親眼看見過他的屍體的,唯一只會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沈未汐沒有死!
對,這半個多月過去了,雖然當時別墅是爆炸了,但並未聽人說在裏面找出任何人的屍骨遺骸。
可哪怕是燒,也總該要找到一點骨骸吧。
這樣的想法冒出來,他心裏忽然滋生出一股巨大的歡喜。
也就是說,他方才在街邊看見的人真的是沈未汐!
想着,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去查,今天下午四點左右路過傅氏大廈門口的一輛黑色超跑。」
掛斷電話,陸縝看着桌上的花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郊區顧家別墅。
這裡遠離北城市中心,空氣清新,風景非常好。
傍晚沒有餘暉,天上還在下着雪,地上已經薄薄地鋪上了一層,銀白無瑕。
「心寧,醫生說你已經全部康復了,三天後我有個慈善晚會要參加,你跟我一起去吧。」
別墅里,顧政的聲音不冷不熱地響起。
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怔怔看着窗外,頭都沒有回:「好。
明天傅管家會帶我去基金會看看,正好我去挑兩件禮服。」
顧政的目光循着她望過去,忽然笑了笑:「禮服我都準備好了,一會兒你試試合不合身。」
女人這才回過頭來,那熟悉的面孔,不是沈未汐又是誰?
只是將近一月未見,她周身的氣質與眼神好像大不相同了。
從前溫良柔弱的樣子在現在已經找不出來絲毫痕迹了,那雙眼眸,變得幽深無波,就像一潭深水,沉寂而又清冷。
沈未汐回神走向顧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那年我弟弟出車禍的事情,真的再找不到一點證據嗎?」
顧政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搖頭:「畢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要查起來着實有些麻煩,不過那條巷子后街停的車多,人流也大,總不可能只有那一份證據。」
沈未汐平靜的眼神里忽然翻湧起一陣痛苦與悔恨:「都怪我,是我太蠢,當時居然會拿着那份證據去找喬婭,我應該直接交到警局才對!」
當時,她着實是被氣憤沖昏了頭腦,沒有多想什麼。
而且,她萬萬沒有想到陸縝會早就銥驊知道真相,會幫着喬婭掩蓋罪行。
一旁的顧政抓住她的手,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安撫道:「心寧,現在不是氣餒的時候,還沒到最後,誰知道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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