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獃獃的看着這一幕遲遲無法回神，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溢滿了眼眶，直到一段手機鈴聲徹底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累得昏睡了過去。
方才，不過是一場夢。
興許是太過懷念，近日，她總是會夢到十五年前在醫院走廊，夢到曾對她如此溫柔的顧景陽。
驚醒後，她第一眼就是看向病房，看到顧景陽沒被吵醒後，這才拿着手機躲到樓道。
備註顯示，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秦悠。
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只能是為了那一件事。
她咬了咬嘴唇，響了好幾下才接起來。
果不其然，電話剛接通，聽筒那頭就傳來秦悠幾近暴跳如雷的聲音。
「沈虞！
你是不是瘋了！
你簽什麼心臟自願捐獻協議！」
沈虞垂下眼眸，知道她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來問罪。
「只有這個辦法了，只有我的心臟匹配，他已經等不了多長時間了。」
「你！」
秦悠咆哮起來，「他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他死就讓他去死，你為什麼啊！」
「就算當年你父母去世，顧家因為你父親給他們做那麼多年管家的情誼養了你，這些年你給顧景陽當牛做馬也該還清了！
更何況自從他那什麼白月光沈薇薇走後，他就恨死了你，從沒對你有過片刻的好臉色，可當年明明是顧老爺子……」「悠悠。」
沈虞害怕有人聽到，連忙打斷她，「爺爺已經去世了，我們不能這樣說他的壞話，我知道你為我抱不平，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
「他恨我是應該的，他是一個人很好很好的人，錯的，從來就不是他……」「你是不是又要說當年他把你帶進顧家的事，就這麼一點好，值得你用一條命去報答他嗎，沈虞，你才二十三歲啊！」
吼到最後，秦悠聲音含了哭腔。
電話那頭很久都沒有聲音，很久之後，才傳來沈虞低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悠悠，我不像你，從小父母雙全，家庭幸福，我……很苦。」
「所以，有些人，是可以靠這麼一丁點的愛，過一生的。」
秦悠一怔，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只要沈虞決定的事情，便沒有迴旋的餘地。
「什麼時候動手術？」
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沈虞輕輕笑了，「一個月後。」
掛完電話後，沈虞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早上七點了。
她隔着玻璃往病房裡看去，顧景陽已經醒來了，靠在床頭，英俊的臉色有點蒼白，修長的手摩梭着相冊里許薇薇的臉。
他是那麼想她。
想他心中的那個人。
興許是沈虞站在這兒的時間太久，來送葯的護士終於忍不住提醒：「顧太太？
您怎麼不進去？」
護士的聲音過大，沈虞連忙道：「我……我等下要回去做早飯，所以就不進去了。」
「還有，麻煩以後請別叫我顧太太了，我只是顧先生的……」她哽了一下，「保姆。」
顧景陽從來就沒承認過她這個妻子，更不允許別人叫她顧太太。
萬一被他聽見了，他又會生氣。
生氣，對病情不好。
護士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沈虞就已經低着頭匆匆從病房前離開。
而門外的動靜自然早就引起了顧景陽的關注。
他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唯獨在聽到沈虞說，她是他的保姆時，撫摸照片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沈虞從醫院離開後，便打車回了淺水灣。
顧景陽吃不慣醫院VIP室的飯菜，所以一日三餐，每一餐都是她回去親自做完，再給他送過來。
這次路上耗費了一點時間，為了讓顧景陽儘快吃上早餐，所以沈虞做的動作也非常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提着餐盒出了門。
卻萬萬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了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