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長得很俊，我很喜歡，」柳引溪的媽打量着崔芳，「就是看着身子骨有點兒瘦。」
「瘦是瘦，可是很能做活！」
劉玉珍忙搶過話來，「洗衣服，做飯，樣樣能行—等他倆結了婚，就叫小芳辭職，這樣也能好好地在家照顧小柳。」
這是娶媳婦還是找保姆？
我不可思議地等着劉玉珍。
劉玉珍不敢抬頭看我。
我看向崔芳，她背對着眾人，正在深呼吸。
「這就對了，」柳引溪的媽似是很滿意地點點頭，「這叫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家家，當什麼老師充能，我原先莊裡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在學校當什麼—教導主任！
誰不知道她怎麼當上的？
年輕漂亮一個小姑娘，天天跟四五十歲的大領導們鬼混……」「就是，」劉玉珍拍馬屁，「這些什麼教導主任的就該讓小柳這種有才的小夥子當。」
柳引溪似乎很得意地扶了扶眼鏡。
「等小芳嫁過來之後，抓緊讓她辭職，女人合該在家相夫教子……別的我不管，我們柳家的文人香火不能斷。」
柳引溪的爸抽着煙，把屋子裡弄得烏煙瘴氣。
文人香火？
我想起柳萬里醜惡的嘴臉，心裏一陣噁心。
眼看着他們討論得越來越熱火朝天，正欲開口，卻被一聲清脆的女聲打斷了。
「我不嫁。」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
崔芳正站在客廳的窗前，臉上滿是淚痕，但她的語氣卻很堅定。
「你你你—你說什麼！」
劉玉珍急了，站起身來。
「我說我不嫁！」
崔芳尖叫道。
劉玉珍衝上去扇了她一巴掌，屋內很快陷入一片混亂。
柳引溪的媽起初還苦口婆心的勸導，後來見崔芳頑固，便索性把臉一橫，向劉玉珍索要已經送出的聘禮。
那是足足二百塊錢。
這錢早已進了崔芳弟弟崔勇的口袋，劉玉珍哪裡拿得出來，便撲上去抓住崔芳掌摑她。
「你放開我！」
崔芳哭叫道，「我要去上班了，你們都滾出我家！」
「你還敢提上班！」
劉玉珍扯住崔芳的頭髮，疼得崔芳高聲尖叫，「你要敢不嫁，信不信我鬧到你們學校！」
「媽—」崔芳凄聲叫道。
「阿姨，你也別逼她，」柳引溪陰惻惻地道，「她這麼想去學校，誰知道是去幹什麼？
哪有女人願意教書的，說不定—」只聽「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