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上游》[時差上游] - 第1章(2)

吧。」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乖,我會好好賺錢養你的。」

他鬆了松袖口,斜睨着我:「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了?」

我見勢不妙,迅速溜之大吉。

身後立馬傳來他的一陣調笑:「小慫包——」

衝動之後,就是一陣後怕。

站在書房門外,我的心怦怦直跳,後背全是冷汗。

天知道我剛剛有多虛張聲勢,緊張得腿腳發軟。

我忍不住摸了摸臉,果然一片滾燙,想必現在已經紅到熟透了。

哼,算他識相!

他要是敢不答應的話,我就……算了,其實表白失敗也沒什麼。

失敗就失敗,下一個更乖!

19

按照劇情,陳野和林悠悠會一起考上滬海大學,而蘇宴河在復讀一年後,也緊隨其後考入了隔壁的滬交大學。

但我沒想到,會在大一新生的入學典禮上,看見作為新生代表發言的蘇宴河。

他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因為他高調且猛烈地對我展開了追求,偶遇、佔座、買飯、送花送禮物、上表白牆……

他無所不用其極。

校園裡立刻流傳起八卦,大一帥氣學弟痴心系花學姐,舔得心甘情願。

我拒絕過無數次。

甚至當著他的面,將禮物踩在腳下碾碎,丟進垃圾桶里。

但是完全沒能打消他的偏執。

這天,社團的公開表演結束後,我作為主演致謝發言。

在眾人的起鬨下,一位學長上來獻花。

這位學長此前曾追求過我,但被我拒絕了,最近又大有捲土重來之勢。

台上,他突然單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竟然對着我當眾表白了。

台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幾百雙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連早退的同學也不走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反應。

正當我一陣頭痛的時候,忽然覺得脊背莫名發涼,人群中有一道犀利的視線,正牢牢鎖定着我。

我下意識一回頭。

卻發現祁澤言不知何時來了這裡。

他倚在禮堂的角落裡,直勾勾地盯着我,表情似笑非笑。

身前,是單膝跪地的學長。

身後,是祁澤言蛇一樣的眼神。

前有狼,後有虎。

我進退兩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醞釀了一下措辭,我正要開口婉拒學長。

猝不及防地,台上又衝上來一道人影。

是蘇宴河。

「你踏馬在做什麼?」他一拳朝學長揮了過去。

兩個人當即扭打在一起。

吃瓜的眾人連忙去拉架。

我趁亂飛快地偷溜了下去。

本想抄後門偷偷繞過祁澤言。

沒想到被他堵個正着。

他一步步朝我靠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尖上,踩得我心尖直顫。

「前有高冷學長,後有痴情學弟,我家小魚兒可真招人喜歡吶。」

明明是誇讚的話,他卻笑得陰惻惻的。

「還好吧。」我的眼神飄忽不定。

「怎麼,你還嫌少了?」他不滿地拔高了聲音。

眼看這人氣得像個炸毛的阿肥,我好笑地走過去給他順毛。

「彆氣了,回家請你吃小魚。」我環抱住他的腰,在他的下巴上輕啄了一口。

他愉悅地眯起眼睛。

下一秒,他陡然將我抱起,笑眯眯地壓在牆上:「可我等不及回家了。」

我嚇得連忙去掰他的手腕:「你撒手,這有監控,你丟人現眼的別帶着我!」

他飛快地扯下搭在胳膊上的西裝,兜頭罩在我的身上。

「這樣不就沒事了。」

「你這是掩耳盜……」

不等我說完,他強勢卻不失溫柔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事後,他一臉饜足。

「小魚吃完了,我們什麼時候吃大魚?」他不恥下問。

我捂着唇上的破口,賞了他一個白眼。

20

我搬出了宿舍回家住,上完課就離開學校,避免再遇見任何一朵爛桃花。

糾纏扯皮事小,打翻了祁澤言這個大醋缸子事大。

蘇宴河幾次三番堵不到我之後,便漸漸有些放棄了,畢竟對他來說,獎學金和兼職更重要。

他和那位學長當眾打架,兩人都挨了學校的處分。

再次遇到他,是在大學畢業兩年後,一家知名律所里。

他創業失敗,前來諮詢破產責任。

走廊上狹路相逢,我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路過。

他卻伸手攔住了我。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十分頹敗且憔悴,形容枯槁,與前世那個意氣風發的蘇總相去甚遠。

「同學一場,喝一杯嗎?」他輕輕問。

我退後一步:「不用,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

他萎靡地垂下頭,卻溫柔地笑開,彷彿從未遭受過困苦與失敗。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創業嗎?明明性格一點也不適合做商人。」

我暗自腹誹:為了林悠悠唄,你看見陳野做工作室風風火火,不甘心被比了下去,也跟風創業。

不等我回話,他又自顧自說道:

「我在想,如果我比那個男人更強,強到令所有人矚目,你會不會從此對我高看一眼。」

Boy,你的內心戲有點多了。

沒興趣聽他的創業心路,更不想知道自己被迫拿了女主的戲份,我扭頭就要走。

他突然撲上來,死死拽住我的手腕,雙眼赤紅:「明明是我先跟你好的……」

我嚇了一跳,抬腳就要踹他。

他的眸子一瞬又恢復了清明,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我的手。

「抱歉,失態了。」說完,他又幽幽地盯着我,「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那天不是故意丟下你們母子不管的,他去找林悠悠,本來是想做個了斷,讓她不要再來找自己了,但他沒想到會……」

「你在亂說什麼?」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裝作完全聽不懂的樣子,「我連婚都沒結,哪來的孩子!」

蘇宴河也重生了嗎?

我不知道。

但我早已無心去探究了,因為那些統統與我無關。

他衝著我的背影大喊道:

「你小心你小叔!他不是個好人,對你有齟齬心思——」

我充耳不聞。

只管大步朝前走。

……

後來的後來,從高中同學那裡,我陸陸續續地聽到了一些關於男女主的事情。

大概是沒了蘇宴河這個痴情男二的催化和助攻,他們的感情之路,突然變得坎坷起來。

兩個人磕磕絆絆地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但戀人時期的問題,並沒有得到根本解決。

結婚之後,又有新的矛盾爆發。

日積月累之下,兩個人終是以離婚收場。

至於蘇宴河,據說他參加完男女主婚禮後,就出國了,從此杳無音信。

21

我和祁澤言訂婚後沒多久,王媽突然一下子就病了。

病得很重,沒幾天醫生就下了病危通知書。

這病來得十分蹊蹺,可王媽一點都不在意。

我急得團團轉,拉着祁澤言到處諮詢專家,但無濟於事。

這天晚上,王媽忽然精神煥發起來,也有力氣吃飯了。

她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夕陽。

「小魚兒,時間到了,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我明白這是迴光返照,淚眼矇矓地趴在床頭。

「不要!你女兒還沒找到,你要振作起來,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早就下意識把她當成第二個媽媽了。

「不,」她莞爾一笑,整個人沉浸在濃重的幸福里,「我其實早就已經找到她了,我看着她健康長大,高考,大學畢業,訂婚……有了願意照顧她的人,從此會過上幸福的一生。」

原來她早就找到女兒了啊!

沒有告訴過我。

但也沒有離開我。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她深切地看着我,留戀不舍。

四目相對,情緒翻湧不停,我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喊了一聲:「媽媽。」

沒想到她卻笑着應了一聲:「哎!」

緊接着,她風輕雲淡道:

「我們終於,母女相認了。」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我腦子裡轟轟作響,一片空白,心跳得飛快。

一個詭異的念頭,慢慢浮現在腦子裡……

難怪她做飯的味道,非常令我熟悉。

難怪她堅持讓我喊她「王媽」,不要「王姨」這個稱呼。

難怪她不識字,因為兩邊的文字一點兒都不一樣,而我,系統地學過這個世界的知識,對那些文字和符號早就習以為常。

……

我能穿書,別人自然也行。

「媽媽!」

「哎——」

「媽媽!」

「我在!」

……

我大哭着撲到了她的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喚着她。

她不厭其煩地一聲聲應和。

「對不起——」我號啕大哭。

對不起,我沒能及時認出你。

對不起,我如今才喊你一聲媽媽。

對不起,我也沒有照顧好你。

可是為什麼,我才見到媽媽,她就要永遠地離開我了。

「乖寶,別哭了,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她輕輕擦去我的眼淚。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髮脾氣,等媽媽學會託夢的法術,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什麼意思?」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嗐,我能穿到這裡來,多虧了師父的幫忙,不過,作為幫你重生的代價,我要拜他為師,繼承他的衣缽,並且不能與你相認……」

她娓娓道來。

我越聽越驚奇,連忙擦乾眼淚追問道:「師父是誰?」

「孟婆大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父誇我做飯好吃,所以想讓我接替他熬孟婆湯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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