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畫陸霄》[時畫陸霄] - 第1章(2)

子里有不少老人在活動。
下棋的下棋,說話的說話,唯獨樹下那個坐輪椅的老太太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陸霄一怔。
他知道趙母年紀大,但上一次見她遠沒有現在這麼蒼老。
她的頭髮竟然全部都變白了,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攀爬在她的臉上。
看起來做時畫的奶奶都綽綽有餘。
陳燁是第二次見趙母,見到此景,他通紅的眼眶也泛起了淚水。
一旁的護工說:「老太太這幾天一直哭,問她她也不說,前幾天我留心聽了下她的話,她一直在叫孩子孩子。」
陸霄喉間一緊,下意識問道:「她女兒呢?」
陳燁看向他,無奈而悲戚。
護工搖搖頭:「她女兒快十天都沒來了。」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那孩子把老太太什麼事兒都處理好了,交了二十多年的費用,拜託院長好好照顧老太太,甚至還給她買了塊墓地。」
護工的話說的陸霄連呼吸都漸漸艱難起來。
時畫這是什麼意思?

第十六章遺書

護工朝一個打拳的老爺子喊了句「別摔着」後,又看向陸霄和陳燁。
「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護工了,還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孩子。」她搖搖頭,「簡直像在安排後事一樣。」
最後一句話讓陸霄猛地一震,背脊都不覺發涼。
不知怎麼的,那天時畫在後院說的「燒給陰間的自己」衝進了他的大腦。
忽然,趙母低下了頭,本就瘦弱的身子佝僂着更像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護工知道她又哭了,立刻跑了過去安慰。
陳燁深吸了口氣,終於將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陸霄:「要看嗎?」
半晌,陸霄才回過神:「什麼東西。」
「遺書。」陳燁啞着聲回道。
輕飄飄地兩個字無論是從陳燁嘴裏說出來還是陸霄聽來都顯得極為沉重。
陸霄伸出手,接過的趙候那顫抖好像通過紙袋傳到了陳燁手上。
紙袋很輕,裏面是一份遺書,一份遺產繼承書,還有一枚婚戒。
陸霄看着這封字跡娟秀的遺書,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加深他心裏的疼痛。
遺書只有幾百個字,時畫說她有遺傳病,已經照顧不了趙母了,更不想成為她的累贅,所以只能選擇離開,去一趟最嚮往的瑞士雪山,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安靜的走。
為了不讓嬸嬸將她的遺產奪了去,除去交給養老院的錢,其餘的都放在了陳燁的名下,如果趙母身體出現了毛病,希望他能幫一下忙。如果趙母壽終正寢,就讓他把這些錢都捐出去。
陸霄直到看到最後,都沒有在裏面找到關於他的一個字。
這裏面與他唯一相關的就是那枚代表他們婚姻的戒指。
「在她飛最後一趟航班趙,她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陳燁哽着嗓子,只覺時畫太過傻了。
陸霄喉結不斷滾動着,微張着唇,卻覺喉間卡了什麼一樣。
陳燁終於再次看到他眼底的悲痛,苦澀一笑:「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沒把時畫牢牢抓在手裡。
而他何嘗不後悔,若早點將時畫的異常放在心上,或許她現在還活着,哪怕他永遠只能是她口中「優秀的男人」而已。
陸霄將遺產繼承書還給陳燁,將婚戒和遺書重新裝進紙袋中轉身就走。
陳燁臉一黑:「等等。」
陸霄偏過頭,冷冷地看着他。
「這是時畫給我的,你拿走是幾個意思?」陳燁語氣中帶着些怨懟。
無奈歸無奈,他怎麼也不想將時畫給他的東西就這麼被陸霄拿走了。
「你是她什麼人?」陸霄微紅的眼睛一眯。
「……朋友。」陳燁聲音如同過山車一樣起伏着,「那你呢?你們已經離婚了。」
「前夫的分量總比你這個朋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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