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齋》[拾荒齋] - 第四章 折柳依依

第二天的太陽。清央朝他做了個鬼臉,伸手往他腹部抹了幾個手指印。這個熟悉的場面,讓他長長嘆了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露出笑容:「這又是哪出?」他的白色袍子上有兩抹紅中帶着淡紫的痕迹,跟他交給南柯的別無二致。他描繪過無數次,記得清清楚楚,就算閉着眼睛都能信手作畫。他還記得當年清央的回答,她說,你不懂了吧,嘿嘿……折柳依依啊依依……清央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連他肩膀都沒到,笑眯眯地狡辯道:「你不懂了吧,嘿嘿……折柳依依啊依依~」傅桑壓下萬千心緒,笑問:「怎麼個折柳依依法?」把手伸到嘴邊,清央咳嗽兩下,裝作正經地說:「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看折柳依依。」傅桑依言,脫下了外袍交給她。清央跑出門,回來的時候帶了文房四寶。「研磨!」清小央一聲令下,傅小桑聽話乖乖地在一旁研起磨來。護衛把她說得一無是處,其實清央寫得一手好字,也畫得一手好畫。不過……這也是她唯二能搬上檯面的優點了。勻着那兩抹痕迹,清央畫了一幅春風扶柳的盎然,題字:折柳折柳,依依。「怎麼樣?」清央很滿意這幅畫。文人墨客總喜歡借物抒懷,折柳一詞寓含惜別懷遠。親朋好友一旦分離,送行者總要折一支柳條贈給遠行者。人們離別時折柳相送,在思念親人、懷念故友時也會折柳寄情。清央特意畫這副折柳依依的景,自然不是為了送他走。而是希望他能留,柳字諧音留。就算他看不出她的用意,只要他穿起這件袍子,就會想到她。這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能想到最繾綣的小心思。傅桑從她手裡接過比,添上了兩隻雀兒,說:「折柳太過傷感,既是春日暖景,索性就暖到底吧。」不懂情趣的男人啊……清央撇撇嘴。她反正也想通了,既然他們要她拜他為師,那她就拜。不是有句詩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嗎,她做了他的徒弟,就等於說這件事成功了一半。她就不信,憑着她的努力她泡不到他。就算他是尊石頭,她也得給他焐熱。就算他是個木頭,她也要把他雕刻成專屬她的精品。「這個叫清央,這個……」打定主意後,她靈機一動把成雙的雀兒命名為清央和他的名字。傅桑沒有讓她失望:「傅桑。」清央拽住他,高興地跳來跳去:「傅桑……你看你叫傅桑,我叫清央,我們的名字都那麼配,你還不快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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