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不知等了多久。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一雙黑金靴停在她面前，隨即，一柄玉做的喜秤挑開了她的蓋頭。那張姜書南曾經最熟悉的俊美面容出現在她眼前。前世，這個人曾對她說過：「歡兒，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開口我便都能給你。」可後來，楚水瑤身中劇毒，生死一線，需血緣至親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也是這個人，毫不猶豫將劍刺入了她的心臟。再見的這一瞬，姜書南只覺胸腔處痛感猶在，背脊都發了冷。兩雙同樣黝黑的眼對視片刻。季溟眉頭冷蹙：「你不是楚水瑤，你是誰？」同樣的話，上一世姜書南也聽過。只不過那時，自己小心謹慎，生怕暴露身份，還在想盡法子否認。如今想來，她才知那會兒的可笑。季溟怎會認錯他的心上人？這世，姜書南選擇坦然相告。「回九千歲，妾身名叫姜書南，乃是楚家嫡長女。」姜書南淡然開口，語氣平靜至極。季溟玩味地端詳她許久，用玉秤桿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姜書南心口一顫。她隨即垂眸，輕聲回：「我怕，九千歲威名蓋世，天下人誰不怕您？」她說話的聲線帶着輕微抖動。不似裝的。季溟雙眸輕眯：「你怕我，倒還敢嫁我？」語氣輕飄飄的，好似在同她說笑，姜書南卻清楚知道其中的冰冷殺意。「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違抗？」姜書南頓了頓，卻是在季溟的冰冷視線中抬眼：「九千歲若是不滿，該殺的應是騙您誆您的楚家人，而非妾身。」這話一出。季溟都愣了一瞬。他仔細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確實很不該死。」姜書南攥緊的手悄然松下。卻又聽季溟話音驟轉——「可惜，本千歲不是講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