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臉色跟着一變：「奴婢聽說皇上回乾元宮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主子你說的是真的，會不會是皇上也不知道？」
她說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誰幹的呀？這膽子也太大了……」
「還能是誰？」庄妃緊緊捏住了手裡的棋子，「以往這些事兒不都是施芫姑姑安排的嗎？」
藤蘿一時啞然，可思來想去她還是不願意放棄施芫這個棋子，：「有沒有可能她就是為了給您表忠心，才冒險這麼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宮有動靜嗎？」
「沒呢，奴婢不敢明目張胆地打聽，好在有個小宮女和奴婢是老鄉，又和施芫的婢女秀秀相熟，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宮裡的事，很安靜，皇上像是沒發作。」
庄妃靜默下去，許久才將手裡的棋子落下，神色間多了幾分嘲弄：「是本宮打眼了，還以為最大的絆腳石是悅嬪，現在看來，是她才對。」
藤蘿聽得雲里霧裡：「主子，您說什麼呢？」
「沒什麼，你去尋個宮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宮，就說是施芫姑姑昨天過來的時候落下的，別的什麼都不用說。」
「施芫姑姑昨天什麼時候來過？」藤蘿脫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記錯了？」
庄妃看她一眼，雖然輕飄飄的，卻看得藤蘿渾身一激靈，猛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多嘴，話都沒敢說就走了。
她到乾元宮的時候，正是晚膳時分，蔡添喜正帶着內侍往乾元宮送膳食，她連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見她就笑開了：「喲，藤蘿姑娘來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蘿屈膝一禮：「哪敢呀，這不是昨天施芫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嗎？落下了個荷包，這兩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趕緊給送過來了。」
蔡添喜眼底閃過狐疑，雖然皇帝陰陽怪氣很多次，嫌他對施芫的事太了解，可他當著大總管的差，隨時要應付皇帝的詢問，對宮裡大大小小的事還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宮裡人的動向。
施芫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宮，沒聽說過她後來又出去了啊。
他心裏各色思緒翻飛，面上卻絲毫不顯，仍舊笑吟吟的樣子：「想來是和庄妃娘娘投緣，向來細緻的人竟也落了東西。」
藤蘿被這句話說得有些心虛，卻牢牢記着庄妃囑咐她的話，別的什麼都不說，聞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辭走了。
蔡添喜看了眼那荷包，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可事關施芫的動向，他不敢隱瞞，更不敢私下裡和對方接觸，猶豫片刻，他心裏有了決定。
他若無其事的上前敲了門，正殿里安靜了一會才傳來陸璘的聲音：「進來吧。」
蔡添喜推門進去，將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胸前：「皇上可要聽聽今天的菜單子？」
陸璘揮了揮手，先前關於年節的安排，施芫程過章程給他看，其中就包括今日的晚膳。
先皇奢靡，一餐飯食少說也要三四十道菜，陸璘一登基就將這規矩改了，平日里只用八菜兩湯，只是今天畢竟是年節，飯菜便添到了十五道。
陸璘抬了抬下巴，示意宮人上菜，可目光一轉卻瞧見了蔡添喜手上的東西，他不由笑開：「怎麼，有人送你的？」
蔡添喜老臉一臊：「皇上說笑了，奴才這種沒根的人，哪有人會送這種東西？是剛才含章殿的藤蘿姑娘來了一趟，說昨天施芫姑娘去含章殿的時候落下了，特意給送了過來。」
陸璘一頓：「施芫和庄妃？她們倆素不相識，什麼時候扯上關係了？」
蔡添喜一臉茫然：「奴才也不知道，興許是有什麼公事吧。」
陸璘的臉色仍舊不好看，昨天施芫病倒在宮牆底下，是他把人送回來的，當時那副憔悴樣子，讓人連說句重話都像是在欺負人……她怎麼可能去含章殿？
可若是她沒去，含章殿的人鬧這一出是幹什麼？
而且，昨天……
他想起家宴上的鬧劇，想起蕭寶寶的僭越，庄妃的設計，心裏微微一沉，當時他就想過會不會和施芫有關，可最後還是把這懷疑壓了下去，現在看來，可能真的有內情。
得讓庄妃閉嘴。
他起身就走，蔡添喜一愣：「皇上，晚膳呢？」
陸璘充耳不聞，走得飛快，蔡添喜連忙讓人將晚膳收起來，腳下匆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