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家有美嬌娥》[世子家有美嬌娥] - 第6章

葉謹言聽後一愣,來不及卻辨別胡嬤嬤臉上的惋惜之色究竟是真是假,便聽得床榻上的胡氏已動怒落淚。

她先是數落丫鬟們辦事不力,連個梅花糕都弄不來。再咒罵起了遠在西北的葉國公,話里蓄着滿腔的幽怨之意。

假意摻上真情,讓葉謹言心內酸澀不已,他囑咐胡嬤嬤好生安撫胡氏,當即便走出上房,朝着葉國公正門的方向走去。

待葉謹言離去後,胡氏才止住了哭鬧,紅着眼與胡嬤嬤說:「只願那霜兒機靈,能使了法子將言哥兒留在素園。這才不枉我費心勞力了一場。」

胡嬤嬤溫聲應道:「太太放心,如今王家小姐除了世子還能倚靠誰?自然得全心全意地攀附住世子。」

*

夜色沉沉。

一陣呼嘯着的北風席捲而來,捲起地上的梧桐落葉,拂到葉謹言身下的馬鞍之上。

他心緒不安,臨到了素園後,盯着那紅漆木院門瞧了許久,仍是不知該不該邁步進入。

他與王家霜兒關係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早先是差點便成了糾纏一生的夫妻,如今好不容易解了姻緣,他也使了手段將霜兒從教坊司里撈了出來。

本該兩不相欠,今生再無瓜葛。

可為著母親病中想吃她親手做的梅花糕,他不得已要再欠她一份人情。

葉謹言心間雖糾結不已,可到底是顧念着家中的胡氏,便翻身下馬推開了素園的屋門。

如今夜色漸深,霜兒洗漱凈浴後便已上了床榻。

她在素園內沒有玩伴,每日里不過用膳、安歇這兩回事,日子實在是乏味的很兒,好在秀珠時常與她說笑兩句,總也能讓她寬寬心。

前兩天霜兒耐不住心中的擔憂,便學了秀珠教她的法子,使人去葉國公府里給葉謹言遞信,只說她身上不好,想讓爺去素園瞧瞧。

誰知葉謹言不過吩咐那傳信的婆子去回春堂請個大夫,並扔了一袋碎銀給她,只說:「若銀子不夠,自去尋梧桐便是。」

霜兒知曉此事後禁不住眼圈一紅,夜裡躺在床榻里久久不曾入睡,空熬了一夜才明白了個道理——興許那一日葉謹言趕來教坊司救她,與情愛之事沒有半分關係。

可他既是救下了自己,又給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所,不曾缺衣少食,不曾虧待自己半分。

這份恩情已是此生難還。至於她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期待與情愫,闔該早日壓在心中,不該再提及才是。

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便是給葉謹言做妾也是高攀。別的,實在不該肖想。

霜兒雖想的通透,可又如何能在一夕之間將這幾年裡的一片痴心愛意盡皆放下?如今不過是把心酸苦痛都按下不提罷了。

幸而秀珠憐惜霜兒幾分,平日里總背着人教導她幾句。一來二去間,兩人熟稔了不少,霜兒也漸漸地向秀珠吐露了自己的身世。

得知霜兒是王家大小姐,世子爺從前的未婚妻後,秀珠待霜兒則愈發恭敬,嘴裏只說:「當年在葉國公府我只是個粗使丫鬟,在花宴上不慎撞倒了您身前的杯盞,幸而得了您幾句寬解之語,並不許那管事的嬤嬤教訓我,我這才少挨了一頓板子。」

今日夜裡,見素園內仍是迎不來那位男主人,霜兒便只靠在臨窗大炕旁做了會兒針線活,洗漱後便上榻安歇。

秀珠勸她別灰心,只說:「您從前是爺的未婚妻,縱使王家遭了劫,爺不是也將您從教坊司撈了出來?可見爺心裏也有姑娘的一席之地。」

霜兒聞言不過淡淡笑了一聲,不想拂了秀珠的好意,清亮的眸子里掠過些悵然之色。

素園的內寢陳設格局皆雅緻且韻味十足,各處的擺件皆與葉國公府內同等規制,奢靡富貴的很兒。

可霜兒瞧着床榻旁擺着的那冷冰冰的描金刻篆宣德爐,心裏只憶起慈祥和藹的雙親,尤其是父親的書房裡,最愛擺這等大小的宣德爐。

神色與那宣德爐里升起的裊裊青煙一齊勾起了霜兒心內的哀傷,不知不覺間杏眸已是蓄起了氤氳着的淚霧。

她兀自傷神時,屋外卻響起了一陣驚呼之聲。待細細聽來,卻是秀玉和秀珠兩人在與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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