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決定。
萬栩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我一直在等他。
打開燈，看到沙發上的我，他有些怔愣。
放下手裡的鑰匙，他坐到我面前，似乎在等我開口。
沉默了很久，見我始終沒有說話的意思。
萬栩試探着握住我的手。
我沒動，只是盯着他，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可真漂亮。
第一次見萬栩，我就被這雙眼睛吸引。
該怎麼去形容呢。
是一雙杏眼，漆黑圓潤，黑色瞳孔部分比常人要大，泛着水光，流光溢彩很是奪魂。
眉骨高挺，帶着眼窩有些微陷，好在上眼皮飽滿，所以並無老態。
眼尾睫毛斜向上翹着，一雙眼睛深邃又可愛，懵懂還魅惑。
就因為這雙眼睛，我買了他酒單上最貴的酒，成了這間酒吧的常客。
彼時的他是個在酒吧兼職的酒保。
白天在津城最有名的大學讀書，是系裡的天之驕子。
晚上就在這魚龍混雜的腌臢地方賣酒。
說是賣酒，但酒吧里哪裡有單純的買賣。
都要出賣些皮相，只是程度不同罷了。
萬栩是個異類，他從不主動討好，也不矯揉造作，賣酒就是賣酒。
每次見人來，也只是把酒單放到桌上說一句「您看看」，然後就站在一旁不再作聲。
冷言冷語的來幾次，帶點旖旎心思的客人多半也都會偃旗息鼓了。
只有我，雷打不動的每周過來，每次都點上最貴的酒。
我喜歡他，明眼人都看得出，萬栩知道，但他不回應。
微信都是酒吧老闆為了討好我，半勉強半威脅他加上的。
只是微信記錄一直是一片空白，連聲招呼都不曾打過。
我不在乎，我喜歡他，這就夠了。
周末酒吧公司事情耽擱，我比平時略晚些到，接待的卻是個清秀的新面孔。
老闆怕我不高興，連忙從吧台後出來解釋：「剛幾個人來找萬栩，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知道是惹上了誰，這到現在都沒回來」。
等我找到萬栩的時候，他在酒吧後門巷子的盡頭，背靠垃圾桶坐着。
滿身臟污，周圍都是散落的垃圾。
嘴角掛着血痕，眼角烏黑。
我有些怔愣，手不自覺地想要觸碰他受傷眼睛，忽然對上他有些空洞的目光，還是縮了回去。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他說沒話，過了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好在傷的不重，醫生簡單上了些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