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邊。
公司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來。
醫院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不夠，頭髮花白的老董事們就一直站在那，盯着手術室門上顯示「手術中」的指示燈。
一站就是四小時。
醫院搶救室的燈明了又暗，病危通知一天下了三次。
需要簽字的單據一沓一沓地遞過來，到最後我甚至都忘了該怎麼寫自己的名字。
直到醫生讓我進ICU再看一眼父親的時候，萬栩還是沒出現。
父親已經沒有意識了，醫生說設備一撤只剩幾分鐘時間。
ICU裏面很安靜，只有監護儀器偶爾響起地聲音。
我的父親分明是那樣意氣風發的人。
小包工頭出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擁有了自己的企業，分店遍布津城。
昨天還因為我的方案太差，在會上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今天就雙目緊閉，臉色灰白，渾身上下插滿各種管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這裡。
我只能通過旁邊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確定他還在。
醫生和我說，人死前最後消失的感官是聽覺。
所以我沒有哭，一直在和他念叨，念叨我對公司的規劃，我和萬栩的未來。
可能是錯覺，說到萬栩的時候，他被我握住的右手動了動。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監護器持續的鳴叫。
我愣了幾秒，眼淚決堤。
「爸，往有光的地方走。」
萬栩趕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