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淮熙卓鶴霆》[舒淮熙卓鶴霆] - 第10章

舒淮熙這才回神,說好,先送徐母回家。自己也慢慢收回剛才險些渙散的思緒。

在去徐母家的路上時,舒淮熙再次跟她強調:下次不要再做今天這種極端行為的事情,這次是幸運,法院那邊沒人理你,否則把你抓走,判你一個妨礙公務罪,你怎麼辦?

她故意說得嚴重一些嚇唬徐母。

徐母現在人還是暈乎乎的,滿口承諾再也不做傻事了,

:我就是怕案子一拖再拖,之前已經有很多律師幫忙了,但都是不了了之,我這身體,也不知能不能等到徐巍出獄的那一天,他爸就沒等到

舒律師,我們全家的指望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徐母每回說起來就情緒激動,今天又大起大落幾次,整個人都是灰敗的。

舒淮熙只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這個案子,前期該走訪的,該調查的調查完了,接下來集中精力寫申訴書以及補足材料提交檢察院等結果。

為了檢察院能受理這個案子,申訴書如何寫,材料準備是否充足就至關重要了。

當年那位受害人是一位年輕的媽媽對嗎?你們後來有跟她的親屬聯繫過嗎?舒淮熙收斂心緒,投入工作之中。

我陸陸續續有去找過,但是她家人每回見我都情緒激動,又趕又罵,這幾年我就沒再去了。唉,也是可伶人哪,被殺害時,孩子才5歲,那個天殺的殺人犯不得好死。徐母憤慨地說著。

還住在原來的房子里嗎?我去拜訪一下。案子要寫申訴材料,需要原生效判決書,這份判決書在受害者的親屬手裡,如果後期法院重審此案,也需要受害人家屬到場。所以這一趟也是必須要去的。

那一片早拆遷了,他們一家搬到附近的小區了。而且她老公後面也再娶了,不一定肯配合。徐母說著就把被害人一家現在的地址發給了舒淮熙。

送走徐母之後,已經是傍晚了,她與小新回了酒店。

易木暘早就在酒店餐廳訂好餐等她回來了。小新很自覺,不當電燈泡,嚷嚷着自己太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實際上是躲回自己房間點外賣吃。

舒淮熙也就隨她了,跟易木暘在酒店餐廳吃飯。

一天的奔波,人有些累,不太想說話,但是跟易木暘在一起時,心就很安定。等快吃完時,劉姨發來視頻,兩位小朋友想跟她還有易叔叔說話。

媽媽,你和易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她這次出差的時間有點久了,舒小荷很想她,淚眼汪汪地嘟着嘴。

舒小念倒是相對平靜一點,安靜看着鏡頭裡的媽媽,其實他也很想媽媽了,只是男子漢要忍住,不能表現出來。

看到她們啊,舒淮熙的心就是柔軟的,在外的工作再辛苦,也值得。

媽媽還有三天應該就回去了,你們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劉姨的話?

我們有乖乖聽話,Aua奶奶還帶我們去遊樂場玩了,就是舒小念在遊樂場時哭了。

啊?哥哥為什麼哭?

他說遊樂場很好玩,想帶媽媽來。舒小荷奶聲奶氣地說。

舒小念覺得妹妹說的不對,他那天哭,是因為被妹妹不小心撞了一下眼睛,痛得眼淚流出來的,男子漢才不哭。

舒淮熙一聽,鼻尖都酸了,孩子們對你的愛真是完全無條件的,看到好吃的第一時間想給你吃,玩到好玩的第一時間想跟你分享,就是孩子們反哺給她的遠勝過她給的。

她真的好愛孩子們啊

易木暘也在鏡頭前,看到舒淮熙眼睛有點紅紅的,不由好笑,揉了揉她的頭,對手機里的小朋友笑道

:媽媽真是愛哭包。

兩位小朋友覺得這個形容很新奇,哈哈笑

:媽媽是愛哭包

我哪裡愛哭了?她從不在孩子們面前哭的好不好。

不過這他們這麼一鬧,剛才冒出來的傷感頓時煙消雲散了。跟孩子們聊完,也吃完晚餐了,便掛了視頻回房。

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今晚,舒淮熙洗澡時,易木暘就去酒店的健身房做了幾組運動避開了。等他回房間時,舒淮熙已洗完澡,穿好睡衣靠在床頭上寫材料。

易木暘是在健身房洗了澡上來的,所以都避免了曖昧的氣氛。

關了燈,兩人各躺一張床,卻都睡不着,各有心事。

淮熙,我明早的飛機要提前走了,俱樂部那邊明天的比賽。

兩張床中間的過道其實很窄,易木暘輕輕伸出手,就握住這邊舒淮熙的手。

其實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想法呢?這是他愛的女人,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狠狠地親吻,做在夢裡夢見無數次的歡愛。

這兩晚不過都是控制着自己而已,因為愛她,也尊重她,知道她還沒有準備好。

隔空牽着手,舒淮熙能感覺到他手心的炙熱,有幾次,她覺得易木暘只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她拉扯過去,她也以為他會這麼做,心裏很是緊張。

第269章:不是合格的女朋友

她腦子也在天人交戰,要不要主動過去?

黑暗之中,就連呼吸聲都格外刺耳。

早點睡。易木暘沙啞的聲音傳來,也適時地鬆開了她的手。

被他握過的手還有些發燙,她小心翼翼縮回來放在被子上面,人也一動不動地躺着,盯着天花板看,雖然什麼也看不見。

她懊惱地想着,自己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她本也不是保守的人,男歡女愛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可卻始終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她想,大約是以前她對卓鶴霆是因xing而起的愛,最後不得善終,現在新的一段感情,她就想謹慎對待這件事。

易木暘幾乎一夜未睡,一是因為心裏一直有一團火在亂竄,攪得他心緒難安,這輩子萬萬沒有想到,這把年紀了竟然還要禁慾;第二個原因是下午去見了老丁的堂哥丁置。

他對丁置印象並不好,雖然就見過兩次,但是丁置深沉的、對他審視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尤其下午見面時,丁置直接說的那句話

:三江源的盜獵份子有眉目了。

丁置的眼裡有洞察一切的凌厲。

易木暘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當年他帶着TY06隊去三江源探險,6個人去,5個人回來,他最好的朋友宋宋永遠留在了三江源。

是在穿越無人區時遇的險。

他帶的這個探險隊,隊員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有豐富的經驗,而且分工明確,野外裝備齊全,當時遇險並非因為天氣或者地勢的這些客觀因素,而是因為遇到了盜獵團伙,在流石灘無人區,盜獵團伙誤把他們當成追捕他們的警察,用獵槍射擊,在最前的宋宋被獵槍掃中,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沒氣了。

很多年後,易木暘偶爾噩夢,還是能夢到子彈穿擊宋宋的胸膛,迸裂出的血花全部滴在他身上的場景。

宋宋的血一直流,他跟幾位隊員緊緊抱着他,給他止血,但是血流了他們一身,怎麼也止不住,宋宋在他們的懷裡漸漸失去溫度而後變得僵硬。

他們一路背着宋宋,想着無論如何一定要背着宋宋回家,但是無人區的石流灘天氣惡劣,雷暴風雪隨時來侵襲,因為宋宋的離去,整個隊伍的氣氛都異常低迷,失去了平日的警覺,等發現時,已經被困在一處沙土之中,漫談風沙吹來,他們幾人躲在一處岩石避難,一避就是三天三夜,帶的水與糧食都沒了。風沙去了之後,宋宋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成群的兀鷹許是聞到了腐爛的味道,在他們的上空飛旋徘徊久久不肯離去,然後有為首的兇猛的鷹吵他們直直飛來襲擊。

當時他們已經精疲力竭,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如果再背着宋宋腐爛的屍體,恐怕他們五人都逃不過這些猛獸的侵襲更走不出無人區。

是易木暘下的決定,放棄宋宋,就近把他埋在那個無人區。這個決定有多難,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沒辦法,他必須保證另外四人全身而退。另外四人默默地留着眼淚,走時,深深地朝宋宋簡易的墳墓拜了又拜,心頭劇痛。

易木暘道:

我一定會再回來帶你回家的。

宋宋,我們一定會替你找到那個盜獵團伙。

九死一生,他們五人回到了城市,都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宋宋成為他們永遠的噩夢,誰也不曾主動再提起宋宋的事,誰也不曾再組織探險,就散落在各個城市,過上了普通人朝九晚五的生活。

很多年了,易木暘後來曾去找過宋宋,但是風沙太狂早把那座墳墓吹成了平地,又或者他的屍體早被禿鷹啃食,總之,他再也沒有找到宋宋。連盜獵團伙那些人,他只記住為首的人,皮膚黝黑,臉上有個大傷疤,其餘一個消息都沒有。

這幾年,他亦是不再做任何野外探險的工作,把滿腔熱情都投入到俱樂部與各種挑戰館之中,漸漸地,他覺得自己被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同化了、磨平了心性、同流合污了。

直到遇到淮熙與她的孩子們,總算又有了讓他願意花時間去守候的事情。

本已放下過去了,結果丁置的話成功把他心頭那股深藏的血液點燃了,為宋宋報仇,把盜獵團伙繩之以法是他一直想做卻又無從做起的事情。

丁置說,經過長期對盜獵份子的追蹤,當年殺害宋宋的那伙人終於有了眉目,臉上皮膚黝黑,臉頰有個大傷疤的人,在外名號是疤爺,而現在疤爺一行最後一次露面是在雲南。

丁置約易木暘一同去雲南找疤爺。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老丁跟你說的?易木暘很好奇。

是的,我曾在青海工作多年,他曾委託我幫你找盜獵團伙的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我去一趟雲南,會一會這位疤爺?丁置目光灼灼看着易木暘,他知道易木暘是有血性的人,平靜的城市生活壓不住他。

但,讓他失望了,易木暘想也未想就拒絕了。

找盜獵團伙是他們警察的事,你找錯人了。

他現在惜命得很,那次從無人區回來之後大病一場,他就跟富女士還有爸爸發過誓,再也不去野外探險了,好好活着比什麼強。

加上現在有舒淮熙了,他更不願意去冒險。

宋宋的家人,他一直照顧得很好,要捉盜獵份子的事,不是他能做的。他可以提供資金支持,但不會以身涉險。

與舒淮熙並排躺在床上時,想起過去的事,想起丁置說找到盜獵團伙時,他更加睡不着了。

淮熙,睡了嗎?他知道她也沒睡。

還沒有舒淮熙話音一落,就感覺身邊的床沉了下去,接着自己就被摟進一個懷裡。

他聲音很低地解釋

:就抱抱就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溫暖。

其實這個假設是個偽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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