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是蒼明瑤危鄴》[書名是蒼明瑤危鄴] - 第1章(2)

說為了給他們籌集糧食,危鄴傾家蕩產的說法。
自此全軍上下一片忠心,只是以前忠心朝廷,現在忠心他們的主帥!
自前日打了一仗,北金元氣大傷後,這兩日倒是安生下來。趁這個功夫,危鄴回了一趟雁歸城看望蒼明瑤和女兒。
他將女兒抱在懷裡舉高高,在院子里捉螞蟻,在泥水裡打滾,兩人都玩瘋了。
夜裡哄着行意睡著了,危鄴和乞丐在院子里喝酒。
乞丐喝高了,嘴上不把門,感嘆了一句:「你這一招真高啊。」
危鄴睨了他一眼,「喝你的酒,少廢話!」
乞丐嘖嘖搖頭,「你讓蘇氏藉著靈雲糧鋪的旗號,在所有人無所察覺之下,貯備了大量糧食。你等得就是今日,用這些糧食收買軍心,讓整個鎮北大營為你危鄴所用。」
危鄴灌了一口酒,「我又沒料到會打這一仗,沒料到朝廷不肯撥糧餉。」
「不,你料到了!」乞丐打了個酒嗝,「義父都誇過你料事如神,你雖然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但你知道北金和大榮交好並無誠心,早晚扔會打一仗。」
「我如果真能料事如神就好了。」
「你只是沒料到九公主會出事。」
危鄴舉着酒壺,一口氣將裏面的酒喝乾了。
「老大,你信任義父嗎?」
乞丐猛地一個激靈,抬頭詫異的看向危鄴,「你這說的什麼話,別忘了你的命是義父救下的,不然當年你就隨陸家一起被砍頭了!」
「我是問你。」
「我自然是……」
「別這麼快下結論,當初你跟隨義父是為家人報仇吧,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仇人已經是義父的盟友了,你還那麼堅信嗎?」
乞丐眼睛眯起,靜靜看了危鄴一會兒,隨後笑道:「老七,咱們都是當兒子的,大逆不道的事萬萬不能做,大哥可是好心提醒你了。」
說完,乞丐晃悠悠的走了。
蒼明瑤從屋裡出來,在危鄴身邊坐下。
「剛才乞丐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危鄴問。
蒼明瑤下巴抵着膝蓋,悶悶的應了一聲。
「當初我讓你貯備糧食,你沒有問我為什麼,現在知道答案,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陰險的?」
「確實挺陰險的。」
危鄴笑,「小心點,不定什麼時候,我連你也賣了。」
「嘿,我又不傻,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對你耍心眼?」
「有嗎?」
「有。」
危鄴拉過蒼明瑤,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如果你騙了我,那就一直騙着,別讓我知道真相,我這人心狠,說不定真會殺了你。」
「危鄴,我跟你說過,我有預知未來的本領,還給你算過,你這人命薄,會死在我前面。」
「咒我?』
「真的。」
危鄴挑眉,「那我倒要問問,可有什麼法子能改變這命數?」
「還真有。」
「哦?」
蒼明瑤伸出手指抵住危鄴胸口,「把金悠從這裡趕出去。」
危鄴一把抓住蒼明瑤的手,眼神變得銳利且冰冷。
蒼明瑤嘆了口氣,「但你做不到。」
她退後一些,抽回自己的手,長長嘆了口氣,「我也救不了你。」
接連幾次失利,北金朝廷震怒,收縮對西越的戰事,重心往大榮這邊轉移,同時繼續增派兵力,以十萬之眾強壓鎮北關三萬軍力。
接下來一個月,北金幾次打到鎮北關城門,鎮北軍開始吃力起來。
這時候糧餉又開始短缺,蒼明瑤一方面從各地籌糧一方面發動雁歸城的百姓們捐糧,上下軍民一心。
正在最艱難的時候,西越攻破防線,直剿北金軍營,讓北金傷亡慘重。北金不得不往西邊增軍,而趁着這時候,鎮北軍迅速反撲,利用地形優勢,逼得北金大軍連退上百里,退回他們自己的邊城,形成了大榮兵臨城下的逆轉之勢。
這些前線戰況都是乞丐跟蒼明瑤說的,最後還道:「老七是真厲害,在鎮守朔西一線的時候就和西越打好了配合,兩方一松一弛,一攻一守,打得北金手忙腳亂。北金這一次真是吃了大虧,想來這一仗應該快要結束了。」
如乞丐所料,半個月後,北金兩面撤軍,退回他們的關隘,龜縮着不敢再出來耀武揚威了。
這一仗打得漂亮,打得人心振奮。
不久等來朝廷的旨意,卻不是嘉獎鎮北軍,而是讓危鄴速速班師回朝。
沈雲舟沉下一口氣,「陸帥一回京,褫奪軍權事小,只怕還要追究戰爭之責,恐凶多吉少。」
「那便不會了。」魏天道。
沈雲舟看向危鄴,瞳孔一縮,「除非……」
危鄴看向沈雲舟,眼神銳利幾分。
沈雲舟笑了笑,「這聖旨上不還有一句,此番讓陸帥回京是為大婚,這可是喜事,咱們得恭賀陸帥,是吧?」
是嗎?
魏天抬頭,見蒼明瑤站在門口,臉陰沉沉的,突然覺得朝廷降罪事小,得罪老婆事大。
主帥,保重!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刀兩斷
魏天和沈雲舟都走了,蒼明瑤站在門外,而危鄴站在門內。
四目相對,他逃避似的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等着挨訓。
蒼明瑤輕嗤,「我也應該祝賀你,這樣一想,好像是第二次了。」
「我,不娶她。」
「你能做主嗎?」
「……」
蒼明瑤苦笑,「你娶一個,給她名分,你心裏有一個,給她偏愛,那我呢,你給了我什麼?」
「……」
「危鄴,你負我一世,還要再負我嗎?」
然,危鄴只是低着頭,連句承諾都給不起。
蒼明瑤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討債的,從上一世而來,但其實這一世的危鄴又不欠她什麼。她被他拋棄,幾十年的愛和不甘,這債太沉重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危鄴,他承受不起。
蒼明瑤長嘆一聲,「算了,我不為難你,放過你吧。」
說完,蒼明瑤離開。
她自鎮北關回到雁歸城,回到家裡,危鄴也跟來了,只是不進屋,在院子里坐着。
當晚又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等到半夜,雪已經沒過腳面了。
蒼明瑤從窗子往外看,見危鄴還坐在那兒,耳朵凍的通紅,頭低低垂着,可憐兮兮的。蒼明瑤一咬牙,一狠心,仍是不理他。
翌日,行意先醒了,咿咿呀呀說不停。
蒼明瑤穿上外裳,想抱起行意,這才發現小傢伙尿濕褥子了。她只好把小傢伙轉移到大床上,先將她衣服脫下來。
「咯咯……娘……」小丫頭笑不停。
蒼明瑤擰了擰她小鼻子,「小壞蛋。」
她剛給小丫頭換好衣服,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來,接着聽到有人向危鄴稟報。
「七爺,小金妃病重,但宮裡非但沒有給她延醫用藥,還讓她帶着出生不久的五皇子去龍御山祭祖。」
蒼明瑤皺緊眉頭,朝廷已經多次下詔,危鄴這邊一直沒有動身,宮裡這是急了,用小金妃威脅他。
「這四皇子跟三皇子一母同胞,一直是支持三皇子的,本來太子之位於三皇子是板上釘釘的,但小金妃又為了一位小皇子,這就有了變數。此番讓四皇子帶小金妃母子去祭祖,而小金妃又生着病,途中四皇子稍稍用些手段,那小金妃可就危險了。而四皇子只消說小金妃是因病而逝,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乞丐嘆了口氣,「但你即刻班師回朝的話,途中過龍御山,便可保護小金妃母子平安,所以皇上擺明就是以小金妃母子的命脅迫你回京。」
危鄴一直沒有說話,但蒼明瑤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
這時行意玩自己的小腳丫,不小心往床沿翻了一個跟頭,一下滾到了地上。
「哇哇!」小丫頭大聲哭了起來。
蒼明瑤這才回過神兒來,忙抱起行意,而小丫頭摔疼了,不依不饒的哭着,撕裂心肺的。
危鄴急忙跑進來,圍着蒼明瑤問:「怎麼了?怎麼了?」
蒼明瑤看到他,一下沒忍住,眼淚也出來了,隨後將行意塞到他懷裡,轉而坐到床上哭。
小丫頭身上穿着厚厚的,床又矮,能摔多疼,就是故意鬧人的。見到爹爹來,裝樣子哭了一會兒,便又呲着小牙樂了。
只是回頭看見娘哭了,小丫頭愣了一愣,給危鄴指着:「娘……疼……呼呼。」
危鄴上前一步,但被蒼明瑤瞪住。
「她會害了你的!」
危鄴皺眉,「誰?」
「金悠!」
「你胡說什麼?」
蒼明瑤有些崩潰道:「人是會變的,她已經變了,不是當初那個一心只為你的金悠了,你會死在她手裡!」
「蒼明瑤,我不容許你這樣說她!」
蒼明瑤抬頭,眼淚猛地滯住,「我不要你回去。」
危鄴沉下一口氣,「我得去救她,但其他的,我可以應你。」
「我不許!」
「不可能!」
蒼明瑤閉了閉眼睛,又沉下一口氣,「危鄴,你又要拋下我了,是嗎?」
「你留在雁歸城,這裡很安全。」
「一次又一次。」
危鄴伸手想給蒼明瑤擦擦眼淚,但伸出去的手被她打掉,她看着他,眼神慢慢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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