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是桑黎兒顧南樽》[書名是桑黎兒顧南樽] - 第1章(2)

咬緊了唇,轉身走遠。
術法交疊,電閃雷鳴,火光水影。
兩道極為相似的兩道身影互相碰撞,誰也不讓着誰。
爭鬥之中,空溟的面具成了碎片。
那張與顧南樽一模一樣的臉就那般暴露在空氣中。
只是那嗜血的紅瞳,與那肆意張揚的笑意,與面若寒霜的顧南樽大相徑庭。
顧南樽的動作還是頓了一頓。
空溟尋了機會猛然逼近,利爪似削鐵如泥的刀刃,一瞬就劃破了顧南樽的護身結界。
眼看就要將顧南樽開膛破肚,顧南樽卻化作了一道幻影消散。
打得熱火朝天之時,一道身影朝我而來。
是施依依想要將我救走。
「快走!不用管我!」
我心中一緊,焦急擺手讓她快走,聲音卻無法從結界中傳出。
空溟自是也察覺到此,眸中紅光一閃,泛着魔光的劍便朝施依依而來……
施依依狼狽地躲開,手臂被劃破,血流不止。
空溟目中嗜血之意更甚。
他想要殺了她。
於是眨眼之間,空溟便向施依依攻去。
顧南樽眉頭蹙緊,十萬緊急之時,他忙催動風祁劍堪堪擋住了空溟的攻勢。
說來奇怪,向來習慣於使劍的顧南樽,近日卻遲遲未動風祁劍。
直至這慌忙之中才被逼得出了劍,天下第一劍尊的劍法自然無比強悍。
只幾招之間便將空溟擊退幾丈遠,奇怪的是卻竟未傷到空溟分毫。
風祁劍已然刺向空溟的心口,卻如何都砍不進一分。
空溟好笑地抓住劍刃,語出驚人。
「顧南樽,你還不長記性嗎?」
「靈劍無法噬主,風祁劍殺不了我。」
「我們根本就是同一人。」第22章
雖我的聲音無法傳出,但空溟的聲音卻清晰傳入我的耳中。
什麼?他在說什麼?
我霎時瞪大了眼,目光死死落在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上。
空溟說的話宛如天方夜譚,難以置信。
可顧南樽只是擰緊了眉,未曾否認。
空溟抹了抹臉頰上被火光殘骸擦破的一處傷口,笑道:「你早就察覺到了吧?」
「否則,劍尊大人怎麼始終不捨出劍,你可是天下第一之人。」
顧南樽冷着臉收回劍。
「你只是我的一抹神識,無資格與我稱為一人。」
空溟勾了勾唇,扯開嘴角笑:「但我若是殺了你,我不就是唯一的了?」
顧南樽漠然看他一眼,冷哼一聲。
「可惜,你殺不了我。」
戰況暫且停滯了,空氣中不再是火光刀影。
我已經呆在原地。
空溟是顧南樽的一抹神識?
作為昆崙山師尊的顧南樽,怎麼脫離出一個真魔之子的神識?
實在是荒謬無比,可事實竟真如此。
難怪……世上會有生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我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前傾,手掌貼在結界之上時,那堅如磐石的結界竟似被融化般褪去。
空氣中的熒光之塵是溫熱的,一點一點鑽入我的體內。
前方的障礙消去,我前傾的動作使得腳下一個踉蹌,一下子摔在施依依跟前。
施依依方才受了傷,正捂住傷口療傷,而她此時的表情亦如我方才一般,不敢置信。
我看着她血流不止的傷口,忙從包裹中拿出傷葯給她簡單的包紮。
「其實你不用管我的,我不會有事的。」
我心中無以言表的愧疚。
施依依搖搖頭,聲音比平日里虛弱不少。
「我沒辦法眼睜睜看你落入虎穴之中。」
施依依過於真誠的友情一時讓我十分錯愕,我未曾想過當初隨口說出的話,會被她聽得如此認真。
甚至不惜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試圖來救自己。
我鼻尖一酸。
「依依,對不起,我其實有些事是騙你的。」
施依依身子一僵,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我看着她認真道:「但我真的很高興與你相識,與你成為朋友。」
施依依抬眸看我,目中眼波流轉,欲言又止。
我試圖露出一個笑容,可體內卻忽地傳來劇痛。
我疼得全身止不住地發顫,蜷縮成一團,怎麼都直不起腰。
「痛……好痛……」
小腹的位置傳來陣陣劇痛,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邊將我開膛破肚一般。
這一回我真不是裝的。
可能是惡有惡報吧。
算了,忍忍吧,這是我應得的。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疼痛不僅未緩解,反倒更為劇烈,我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施依依慌張地低喊:「桑黎!你撐住!」
耳畔的聲音我已經聽不清任何,那疼痛感甚至自小腹開始蔓延,遍布全身每一根神經。
冷汗滲出,牙齒咬出了血,我的眼前已然一片朦朧。
我心說,該不會我就這般莫名其妙地再次死去吧,也太倒霉了。
徹底昏過去之前,我落入了一個不知是誰的懷抱,雪松的氣味有些冰涼。第23章
眼皮格外的沉重。
身體好似自水深火熱中經歷過千百回捶打。
我醒來時,只覺渾身針扎過的痛,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但我沒來過這裡。
我開口說話,喉間乾澀至極,每說一個字嗓子似被刀割過一般。
「這……是……哪?」
施依依的聲音自一側傳來。
「這是一間弟子的空房,因這離得最近,師尊便將你抱到這裡休息了。」
哦,原來我還沒死,我還在昆崙山上。
等等!
抱?顧南樽?抱我?那時的人難道是他?
「你、你是……說……」
我張口便要問,可嗓子十分難受,我才說了幾個字便放棄了。
說起來,我過去也曾被顧南樽抱過一回,就是我大婚那日,顧南樽將我從魔族帶走那日。
他才將我帶回昆崙山,便將我丟進了地牢之中。
哪有如今這般,還有床給我睡。
顧南樽,對待凡人與魔修,還真是區別待遇。
我想是我的聲音難聽得過於明顯,於是施依依遞來一杯水。
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施依依皺眉:「你的身體出了狀況,是很奇怪的事情。」
我看她皺緊的眉頭,心中一緊。
我該不會身患絕症了?
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我怎麼越活越難?
空溟的聲音自屋外傳來:「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語落,空溟那一席玄衣便出現在我視線中,他又戴上了面具。
原來面具是批量所製作的嗎?與原來那個一模一樣。
空溟出現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施依依的身體一瞬間便繃緊了,好似準備隨時提防着他。
所幸喝了水後嗓子順暢了些,我訝異道。
「空溟,你怎會在此?」
顧南樽竟然允許他一個魔修留在昆崙山中?
還有,想起來了,空溟是顧南樽的一抹神識。
我這麼想着,視線便在空溟身上周旋,看得他隱忍着怒氣揚眉看我。
「桑黎,你再這麼看我,我就把你的秘密捅出去。」
「桑黎」二字空溟念得很重。
他知曉我是桑黎兒,這事我可不想被傳出去。
我忙搖頭:「別,我不看了。」
我已經是很輕的動作了,還是牽扯的疼,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施依依與空溟兩看兩相厭。
施依依不滿道:「她才剛醒,對待病人請不要大呼小叫!」
空溟冷冷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
「喲,顧南樽最寵愛的小弟子,倒是接不住我一劍呢。」
「實力不行就去修鍊,不要留在此處妨礙我與未婚妻親密。」
施依依是很強,只是因為對手是空溟,那可是與顧南樽不相上下的角色,因而顯得很弱罷了。
她自然不滿,卻並不受這激將法。
「我若不留在此,誰知你這登徒子會做些什麼。」
眼看二人誰也不讓步,我忙打斷二人的爭吵。
「對了,我的身體究竟有何變故?」
施依依似乎在思索該如何向我解釋。
空溟看着我,率先開口道。
「你的根骨像是自發洗過一遍。」
「簡而言之,你在沒有吃任何藥物與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之下,洗髓成功了。」第24章
真的,很荒謬。
這個世界越來越荒誕了,我是不是活在夢裡?
我受到的衝擊事件接連不斷,一樁又一件。
總不能是因為幾年前,顧南樽給我喂的那一顆合道丹的緣故?
我從未聽過丹藥還能跟着魂魄跑的啊!
我張大了嘴獃滯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空溟走到我身前,輕輕拍我的肩。
「好消息是,你可以修鍊了。」
「壞消息是,你的靈根是廢靈根。」
施依依看向我,目中隱隱露出期待。
「桑黎,你是否要留在昆崙山修行?」
空溟嗤笑一聲:「我可聽聞,昆崙山從來不收廢靈根,你是想要讓她走後門不成?」
我緩過神來。
讓我留在昆崙山?還是免了吧。
在這待着的三個月中,我從不敢去那崑崙頂,也從不去那條通往那裡的路。
我是膽小鬼,我可以為守護之人而死,卻不敢再去我死去的地方回憶過往。
很疼,真的很疼。
靈魂深處都傳來徹骨痛意的那種疼。
曾聽聞那陣法之中最高的那一劍會將罪人擊得魂飛魄散,不知為何我還完整着。
已經是萬幸。
「抱歉,依依,我不能留在昆崙山,我要去遊歷。」
我避開了施依依期待的目光,揪緊了被褥。
施依依眸光暗了些許,她問:「你要與這魔頭一同離去嗎?」
空溟伸出手來,將我的手握緊。
「未婚妻自然要與我回去一同成親的。」
我看看空溟,又看看施依依。
空溟握着我的手隱隱用力,好似在說:「你不答應試試看?」
門口雪衣出現,顧南樽淡漠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將人從我昆崙山帶走。」
我本以為顧南樽的出現能夠打破這僵持的場景,可事實是,好像更僵了。
空溟攥緊我的手,冷冷看向顧南樽。
「顧南樽,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
「我暫且安然留在這裡,只是因她而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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