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是沈雲詞謝清遠》[書名是沈雲詞謝清遠] - 第1章(2)

br/>秦子依盈盈一笑,我見猶憐:「不知怎的,心頭總有些不安,便來看看你。」
月下清影,謝彥辭與秦子依坐於庭院中。
秦子依縴手撫琴,謝彥辭手持一隻玉笛。
琴瑟和鳴。
沈驚晚自虐般地看着這一幕,心中悲哀。
謝彥辭於樂理一道頗有造詣,一曲琴譜天下無數人求而不得,所愛女子自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不是沒做過努力,兩人剛成親沒多久,她尋訪了一位制琴名家,費盡心力親手製作了一把琴想要送給謝彥辭。
但當她興緻沖沖抱着琴來到謝彥辭面前,還未開口,就見他冷着臉道:「你也配撫琴?東施效顰。」
說完抽出長劍,劍光一閃。
她親手做的琴弦由中間齊齊斷開。
謝彥辭毫不留情地離去,絲毫沒注意到沈驚晚細密傷口布滿的十根手指。
她永遠成不了謝彥辭愛的那種女子。
沈驚晚從沒一刻這般清晰的明白這件事。
這時,謝彥辭的笛聲卻驟然停住,他腦海中突然出現沈驚晚在這院中練槍法的身影,身姿翩若驚鴻。
又好像看見沈驚晚停下動作,白皙臉頰微紅,額間沁出一層薄汗,轉頭往他這個方向看來。
看見他沈驚晚眼睛先是一亮,又流露出踟躕和惶恐。
她小心翼翼徵求他的意見:「王爺,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便不在這院里練了……」
「王爺,你怎麼停了?」
秦子依疑惑的聲音打斷謝彥辭的回憶。
「沒什麼。」他莫名竟有些倉皇,忙收斂思緒,正要說話。
恰時,護衛來報:「王爺,陛下召您即時入宮。」
皇宮,紫微殿。
沈驚晚跟着謝彥辭走入。
見他向楚國皇帝謝玄行禮後詢問:「皇兄,這麼晚召我入宮何事?是因為今天那份邊疆急報?」
謝玄抬眸看他,揉揉眉心才沉聲道:「敵軍突襲,沈家軍主將受傷,邊疆求援。」
謝彥辭沉吟一瞬:「沈家軍這次領兵的是旁支的沈明修吧?真是無用。」
沈驚晚一頓,說是沈明修,其實她才是主將。
這份情報應該是數十天前,她與羌國大將軍拓跋炎那一戰。
許是沈家軍連勝,拓跋炎坐不住了,召集人馬夜攻雲鷲城,沈驚晚也在那場仗里受了傷。
為了以防萬一,便派人進京求援。
她又聽見謝彥辭道:「皇兄,我願親自領兵馳援。」
「不必,你給我安分在盛京待着!」
謝玄看着一無所知的弟弟,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又突然問,「阿樾,你這兩月就沒想過上鎮國寺去看一眼沈驚晚?」
沈驚晚抬眸詫異望過去,陛下明知道她不在鎮國寺,為何要問這句話?
謝彥辭臉上出現一抹明顯可見的煩躁。
「為何這幾日個個都要跟我提沈驚晚,搞得彷彿是我虧欠了她!」
「你……」謝玄語氣一沉,又無奈地問,「你就不曾對她動心分毫?」
謝彥辭毫無半分沈疑地冷笑。
「她是我此生最厭惡的女人!」

第7章
似乎還覺得不夠,謝彥辭強調似的補充:「莫說心動,就算她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有片刻動容!」
話落,謝玄濃黑瞳仁里溢出無盡怒意。
「混賬,你根本不知道她為你付出了多少!」
天子一怒,帝王威嚴如雷霆般壓下。
謝彥辭識相地沉默。
謝玄見狀卻越發來氣。
「好,好得很!」
「既如此,等她回來,我就讓你們倆和離!」
聞言,謝彥辭渾身一僵,他抿緊唇似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是拱手行禮道。
「多謝皇兄!」
謝玄頓住,氣得擠出一句話:「滾出去!」
謝彥辭緊了緊手,終於轉身告退。
沈驚晚一路跟着,看着謝彥辭黑沉的神情,忍不住疑惑。
「謝清遠,這不是你一直所想,得償所願不應該高興嗎,怎麼還沉着個臉?」
謝彥辭回到王府時,秦子依還未離去。
謝彥辭不由皺起眉,不輕不重地道:「我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府?」
秦子依敏銳地察覺到謝彥辭心情不悅,溫柔又擔憂地道:「陛下這麼晚召你入宮,我擔心你,陛下……是不是不願讓你娶我?」
謝彥辭想到皇兄的話,心中越發煩悶。
秦子依以為自己言中,聲音凄切。
「不能做王爺的結髮妻子,是妾一生的遺憾,現在就連想陪在王爺身邊這微小的心愿亦無法成全嗎?」
謝彥辭緩了神色:「別多想,婚期不會變,你早點回去休息。」
秦子依這才放心離開。
沈驚晚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那句「結髮妻子」,眼中酸澀。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當初也曾有過這樣天真的願景。
成親沒多久,為了求得謝彥辭的一縷頭髮,她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藝制琴,拿慣長槍的手被磨得鮮血淋漓,琴卻被謝彥辭一劍斬斷。
後來又向畫聖百里衡求一幅墨寶想送給謝彥辭,卻被百里衡斷然拒絕,說她根本不懂得自己畫的含義。
這讓她成為整個盛京的笑話。
直到最後,謝彥辭如賞賜般扔給她一束髮絲,她如獲至寶,將那縷頭髮與自己的青絲交纏放進香囊。
直到死,那香囊都被她妥帖地珍藏在懷中。
謝彥辭入寢後,沈驚晚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許久。
睡着的謝彥辭少了幾分凌厲,那薄唇也不再吐出傷人話語。
沈驚晚輕聲道:「當初你願與我結髮,是不是證明對我也曾有過憐惜。」
她自然得不到答案……
月華如水,沈驚晚起身走到廊下。
卻見守在門外的盧風神色憐憫低聲自語。
「王妃,你若是知道你當初費盡心思求來的只是街邊一個乞丐的頭髮,你該多難過。」
沈驚晚整個人驀地僵住!
儘管只是一縷幽魂,她卻感覺自己似乎被月光凍成了冰。
她的心似乎又開始密密麻麻疼起來,那疼痛綿長而持久,如千萬隻蟲在不停啃噬。
遠勝當初心臟被利箭洞穿。
沒兩日,謝彥辭奉皇帝聖命前往東嶽山為邊疆戰事祈福。
東嶽山下,沈驚晚看見這熟悉的地方,感慨萬千。
謝彥辭剛下馬,便看見一對老夫妻相攜,一步一跪,顫巍着往山上而去。
他看了半晌,問一旁迎接的東嶽觀觀主:「他們這是在作何?」
觀主輕聲解釋:「我東嶽山有一條出名的傳說,據說一跪一叩首,誠心跪完這萬級台階,所求之事便可實現。」
「不過萬級台階跪下來可會要半條命,所以甚少有人能完成。」
謝彥辭蹙眉:「那他們為何還跪?」
觀主嘆息一聲:「這對老夫妻兒子上了戰場,兩人這是來求兒子平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謝彥辭沉默片刻,內心隱隱觸動。
突然,觀主身後一道童開口:「這算什麼,五年前,有一個女子為求危在旦夕的心上人平安,在這萬級階梯上整整叩首了九遍。」
「我看她那不是求神,是想以命換命。」
盧風驚嘆開口:「世間竟有如此痴情女子,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就連謝彥辭亦忍不住停下腳步。
那道童仰頭回想片刻。
「似乎是姓沈,叫……沈雲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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