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清顧屹樓顧澄意》[舒雲清顧屹樓顧澄意] - 第7章(2)


節目的其中一個遊戲設定在泳池旁,只要遊戲輸了就得接受下水懲罰。
媽媽贏了遊戲,在遊戲尾聲,齊遠州卻忽然大笑着從後面把媽媽推進了泳池裡!
看到這裡,我和爸爸的瞳孔同時一縮!
下水這一段,不僅節目里沒播,電視台的導演和高層在接受警方問詢時也一句沒透露!
「我頭有點暈。」
媽媽的聲音在鏡頭外響起,這時,任寧寧正被導演組的另一個遊戲環節控制在鏡頭前。
所以站姐的鏡頭也全是任寧寧,但攝像機錄下了旁邊媽媽的聲音。
「好像有點低燒。」媽媽的聲音明顯變虛弱了,「要不後面就不錄了,我怕感冒加重回家傳染給意意。」
「我問了導演組,後面的遊戲很輕鬆。」
林芒的聲音傳來:「如果罷錄會得罪電視台,到時候恐怕得讓顧先生來說情。他現在在國外拍戲,分身乏術,雲清,你確定要用這種小事來麻煩他嗎?」
顧屹樓在電視前攥緊了拳頭,臉色蒼白下來。
到了最後的遊戲環節,媽媽和丁溪、齊遠州分在了一組。
丁溪前面做遊戲全部輸了,她必須挑戰更高難度的遊戲才能贏下比賽。
而這個高難度遊戲就是從滾動的大黑球下奪下玩偶。
「這種遊戲我做不來的,我有巨物恐懼症。」丁溪對着導演組撒嬌,「那個球那麼大,我害怕。」
導演趙朋就出主意說:「可以讓你的組員代替你。」
齊遠州很會憐香惜玉:「舒姐,那就你來吧?」
媽媽搖搖頭,正想拒絕,導演組直接宣布遊戲開始。
先上場的是齊遠州,他是個年輕的男性,在這種游戲裏本身就有體力優勢,於是他很快就拿到了玩偶,看起來很輕鬆。
而媽媽上場時,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顆大黑球滾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低燒狀態下的媽媽在跑道上奮力奔跑,在靠近玩偶時,那顆大黑球迎面朝她撞來,她整個人幾乎被彈了出去,砰地摔在地上!
導演在場外大喊:「遊戲還沒有結束!拿下玩偶才算贏!」
齊遠州大聲起鬨:「爬起來啊舒姐!你不要讓我們組輸了遊戲啊!」
丁溪柔柔弱弱的聲音也說:「舒姐,要是輸了遊戲我會很傷心的。」
媽媽被現場所有人逼迫着重新站起來,她再次起跑,又再一次被大黑球砸得摔在堅硬的跑道上。
鏡頭裡,她爬起來時,胳膊肘紅了一大片,媽媽在ICU拔掉儀器時,胳膊肘同樣的位置,紅了的那一大片已經變成了發黑的淤青——原來那些傷口,是這樣摔出來的。
沒有人叫停這場遊戲,所有人都在起鬨,只有一道聲音傳來,是任寧寧說:「林芒,你快叫停這場遊戲啊!舒姐摔了好幾次了!」
林芒冷漠的聲音傳來:「這是遊戲,舒雲清她玩得起。」
滾燙的淚水籠在我的雙眼前,我感到爸爸的身體在顫抖,他似乎在跟視頻里的媽媽忍受着同樣的痛苦與折辱。
媽媽第五次摔倒時,那顆大黑球從她身上碾壓了過去。
這就是電視台剪進節目惡搞的那段。
齊遠州大喊:「你害我們輸了遊戲,你活該!」
丁溪小聲抱怨:「真沒用啊。」
節目錄製尾聲,導演喊cut後,已經摔得渾身狼狽明顯是吊著一口氣強撐的媽媽踉蹌了一下,哇地吐出一口血,直直倒在了現場。
林芒不緊不慢地扶起她,一通120的電話,在她手裡打了五分鐘才撥出去。
4個小時的視頻播放完,我已經泣不成聲。
顧屹樓還算冷靜,他失神了許久,彷彿魂魄被撕碎過一回。
良久,他抬眸對任寧寧道了謝,謝她來告知當日的所有真相。
電視台銷毀了花絮,當時警察出面,都被電視台以花絮丟失為由糊弄了過去。
剪輯師和導演守口如瓶,沒有一個人透露媽媽在最後一輪遊戲時已經低燒恍惚,也沒有人出來解釋那顆滾動的大黑球為什麼到媽媽時會忽然加速。
有了這段花絮做證據,爸爸本可以用相對溫和的手段送那些人進監獄。
但我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他心裏已經絕了這個念頭。
他在媽媽的遺像前,親手燒掉了律師團準備起訴電視台的文件。
「雲清,我會親手送所有人下去,給你下跪磕頭。」
隔着火焰,我看到爸爸把額頭貼在媽媽遺像上,這一幕,恍惚就像媽媽的靈魂在與爸爸相擁。
爸爸的眼角滑下兩行淚,淚水很快被火焰的溫度炙干。
他再睜開眼時,雙眼已布滿血絲。
我知道,永失所愛的痛在這一刻徹底化作了入骨的仇恨。
媽媽不在了,爸爸心中的善念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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