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璟顧筠來生》[司徒璟顧筠來生] - 第2章

顧筠瞧着他研判似的眸子,笑笑,「我只為讓自己心安。」
鬆散的髮髻,垂下了一縷頭髮,司徒璟伸手為她攏好,粗糲的指腹從她的耳際摩挲而過,似帶了火灼般的溫度。
顧筠怔了一下,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收回手望着她,聲音略帶沙啞,「你這樣做沒錯,人活着但求心安。」
顧筠瞧着他俊美冰冷的面容似漸漸地籠了一層暖色,墨色瞳仁里有之前不曾見過的光芒。
顧筠遲疑了一下,「你……」
他慢慢地挺直腰,看着她似玉般明艷的臉,薄唇輕啟,緩緩宣布,「顧筠,你是我的王妃。」
顧筠唇瓣微啟,「名分上是……」
話沒說完,他的手往她脖子上一勾,男性氣息欺壓過來,唇沉沉地壓下,帶着灼熱的溫度。
顧筠腦袋嗡地一聲,唇瓣相接的的片刻,熟悉感如火花般在心頭炸開。
她猛地推開他,瞪了一眼他忽地笑起來的臉,大步跑回了房間。
司徒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容更大了。
心臟跳動得厲害,呼吸彷彿被扼住,臉火燙得要緊。
「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朱嬤嬤抱着小龜蛋過來,見她微喘着氣,擔心地問道。
「沒事!」顧筠迅速收拾情緒,抬頭看了小龜蛋一眼,小龜蛋醒來了,乖巧沉靜地在襁褓里看着她。
小小的人兒,像粉團似的。
顧筠心底一軟,主動抱了過來。
小龜蛋竟然沖她咧嘴笑了一下。
心頭的灼燒感慢慢地褪去,抱着這孩子,心底也似乎平靜了許多。
「世子很像王爺!」朱嬤嬤笑着道。
顧筠瞧着小龜蛋的眉目五官,確實像他,很像。
不禁想起方才一吻,心頭又狂跳了起來。
呸了一句,都廢了雙腿,還那麼的不安分。
平時裝得多高冷禁慾的模樣,竟然這麼兇殘,青天白日就敢強吻她了。
但那份唇瓣相接的熟悉感,到底是從何而來啊?
晚上,顧筠又做了那個夢。
夢見她身穿紅色的嫁衣,在一個張貼着大紅喜字房間里,紅燭高高地燒着,照得房中一切清晰無比。
房中點着香爐,香爐里煙霧裊裊。
有一道身影壓了過來,把她圈入懷中,他似乎渾身的酒氣,她想用力推開,但怎麼都推不了。
她想努力看清楚他到底是誰,但總是沒辦法看清楚,嫁衣被褪去,他的唇似乎點燃了整個夜晚,所有的點滴,無比的清晰。
甚至那痛楚,也是如此清晰。
等他從她身上起來,映入眼帘的面容,驚得她迅速從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睛,猛第捂住胸口,心臟狂跳不止,漆黑的房間一點光芒也無,但夢中的點滴,卻還縈繞在心頭,甚至那張臉還如此的清楚在眼前。
怎麼會是他?
這個夢在大概一年前就已經做過,且在現代的日子裏,反覆地做這個夢,但是每一次都沒辦法看清楚夢裡男人的面容。
夢中所有的細節都記得十分清楚,甚至房中的一切擺放她都記得,唯獨是沒能看到這個男人的臉。
她甚至試過取出墨玄系統去看自己的前世今生,看是不是前生的孽緣,但墨玄系統是計算不了她自己的命,所以什麼都沒看到。
可這一次,竟然看到了。
竟然是司徒璟。
是因為今天他吻了她,她潛意識把那個人想像為他,所以才夢到是他嗎?
一定是這樣。
但心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第45章

忽然地想起了什麼來,她起身披衣下床,赤腳開門出去,提了廊上的風燈便直奔芳華居去。
原主顧筠嫁過來的時候,新房是芳華居。
但是她穿越來的時候,顧筠已經被關在廢院,所以她沒去過芳華居。
漆黑夜裡狂奔,巡夜青龍衛見了她,十分詫異,但並未上前來問。
顧筠奔到芳華居門口,這裡大門關閉,漆黑的大門沉啞無光。
她喘着氣,盯着這一扇大門,心懸在嗓子眼上,彷彿門一推開,就會推出一些真相來。
她害怕的真相。
深呼吸一口氣,她推開了門,提着燈籠慢慢地走進去。
庭院生了野草,許久無人打理了,芳華居的各處窗棱外還張貼着褪色的喜字,在這夜色里顯得特別的凋零。
她跟隨凌亂的記憶走到房間里,門推開便有塵埃簌簌落下,她用袖子揮了一下,提着燈籠看這房間里的一切。
心頭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擂了一下,驚得她滿臉發白。
這裡的所有擺設,包括桌椅,屏風,紅木大床,還有床上的大紅喜被,和夢裡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她雖是墨醫世家的人,卻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今晚夢見那個男子是司徒璟,這還能解釋為那一個吻亂了心,但這裡的一切是如何解釋?當時她還沒穿越過來,那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
為什麼一年前她就會夢到這裡,夢到新婚之夜,夢到和一個男人在……她看向堆疊着龍鳳喜被的大床,床邊的雕刻,鏤空雕花都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還是說,如今也是一場夢?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一遍遍地回放夢裡的情形,肌膚相接的炙熱,唇間里的男性氣息,她雙手攀住的後背……
陡然睜開眸子,那後背有很多傷痕,其中有兩道呈十字,兩道傷痕都約莫是三寸長。
如果說,司徒璟的後背也有這十字傷痕的話,是不是代表那不是夢境,那是真的?
但是怎麼可能呢?那可是一年以前啊。
腦子裡忽然有一些被沉埋的記憶湧上來,新婚之夜,原主是曾經自盡過。
因為原主心裏早就有人了,就是那一次回丞相府的時候,趙鎮煊說要把她許配過去的人,叫林紫陌,是繼夫人陳氏的外甥。
她嫁過來之前,不敢忤逆父親,便隨身帶了毒藥,新婚之夜她是服下了毒藥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竟沒死。
難道說,原主新婚之夜的那天晚上,她就穿越過來一次了?是以夢境的方式穿越?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她這麼想着都覺得荒唐。
要知道這是荒謬還是事實,看一下司徒璟的後背就知道。
她眯起眼睛,盯着那盞漸漸暗淡的燈籠,她不想再猜測,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震驚了,她一定要儘快知道真相。
提了燈籠,大步回了斬月居,然後直奔司徒璟的房間。
守夜的侍衛見她闖進去,急忙攔阻,「王妃,都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王爺已經睡下,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明天再說吧。」
顧筠伸手推開他,「很要緊,比死了人都要緊。」
侍衛驚愕之際,顧筠已經推門進去了。

第46章

房中漆黑一片,沒有點燈,門窗是關閉的,燒艾的味道散不開,空氣很差。
自打他受傷歸來,衛大人就幾乎每天晚上都給他燒艾通血脈,但其實一點效果都不會有,因為他傷在骨頭,血氣運行,反而會帶着一些沒嵌在骨頭裡的釘子移動。
床上的人睜開了鷹隼般冷銳的眸子,盯着那從門口快步進來的黑影。
「是我。」顧筠的聲音微微顫抖。
「本王知道,你有什麼事?」司徒璟沙啞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
「我沒惡意。」顧筠深呼吸一口氣,不管,她今晚一定要知道真相。
司徒璟淡淡地笑了起來,「過來!」
顧筠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走了過去。
床上的艾草味道十分濃烈,但也沒掩去他男性的氣息,漆黑之中,她呼吸很急促。
大手倏然從床上伸過來,力道很大,把她整個拽撲在他的胸膛上。
顧筠忙亂間想撐起,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逼得她與他在暗黑里相對,聲音越發沙啞,「深夜過來本王的房間,沒有敵意,那就是想本王了?」
「想你個……」顧筠話還沒說完,炙熱的唇便覆蓋了過來,男性特有的氣息頓時把她籠罩,天旋地轉間,熟悉感再一次傳來。
她乾脆抱着他的脖子,然後塞進去他的後背慢慢地往下移。
他的吻霸道狂熱,像是**了許久,碾得她雙唇都疼痛了起來。
指尖一點點地下移,他的後背傷痕遍布,到了中間,指腹觸及到一道交叉的傷痕,十字傷痕。
胸腔里有些東西瞬間炸開了。
竟然真的是他。
腦子裡胡亂地想着,那是不是代表着原主和他的新婚之夜,壓根不是原主的靈魂,是她?
這想法驚得她全身虛軟。
「新婚之夜……」顧筠在他唇肆意之中用力抬起頭來,聲音變調得厲害,「你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司徒璟的雙手勾住她的脖子,唇間的氣息依舊燙人,「那晚上,你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她問,呼吸越發急促。
司徒璟湊了上來,在她唇上輕輕地一咬,再滑到耳邊,輕聲道:「你說,如果這不是夢,那一定是你瘋了。」
顧筠渾身冰冷,這一句話,她自然也是清晰記得的,因為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所以她在怔惘間說了這句話。
那個夢,她做過許多次,但是第一次的感覺是最真實的,之後的,只是反覆地夢到那一晚的場景,卻沒有第一次那麼真實了。
她喃喃地道:「司徒璟,我跟你到底有什麼鬼緣分?」
「願聞其詳!」司徒璟托着她的下巴,若有所思。
顧筠生平第一次,有想哭的衝動,特別的委屈。
她是真嫁人了,真懷了孩子,只是,用的是原主的身體,跟如今和司徒璟在這裡親昵的性質,沒有太大的差別。
唯一差別就是,懷孕和生子的時候,靈魂沒在,原主幫她完成了。
冰涼的淚水從臉龐滑落,落在了司徒璟的臉上。
他微怔,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頰,語氣里竟能尋着一絲疼惜,「你哭了?為什麼?」

第47章

「委屈!」顧筠胡亂地擦了眼淚,結婚生子對她來說是多大的事情,就這麼稀里糊塗就到這一步了。
他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對不起!」
伸手抱她下來,伏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似乎也有些快了起來,臉頰貼住,便覺得里胸膛上也有傷疤。
記得,夢裡瞧見過他的胸膛,是帶了傷痕的。
他渾身上下都帶着戰爭的印記。
他是從鬼門關里歸來的人。
她也是。
她的身體漸漸地沒這麼抵抗,就順巧地伏在了他的胸膛上,彷彿這些年來東躲西藏警惕和獨自對抗所有的盔甲,忽然就卸下了。
他沒有再吻過來,只是這麼溫柔而霸道地抱着她,氣息平穩。
顧筠忽然抬起頭,對着他,漆黑中她的眸子如星火般耀眼,堅定地道:「司徒璟,你要站起來,我要儘快幫你醫治腿傷!」
「本王只是不願被人一再地嘗試。」他靜靜地說。
顧筠語氣執着,「為人父,你沒資格認輸,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你也要嘗試,沙場上,你死都不怕,還怕失望嗎?」
他似有觸動。
黑暗之中對峙良久,他最終是伸手抱了她,「好,本王讓你嘗試,只限於你,其他的庸醫,本王不信了。」
顧筠伏下,手執着他的冰涼的玄色寢衣,「好!」
「上來躺下!」他往裡頭挪了挪,給她空出一個位置,顧筠猶豫了片刻,被他迅速地抱入懷中,額頭抵住他的下巴,在他懷中漸漸地放棄抵抗。
寬厚的胸膛給她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沉沉睡去,那個夢再度闖入,但是,這一次卻直接跳過了洞房的一幕,她舉起了刀子,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臟。
鮮血從他心臟流出,他悲痛地看着她,艱難問道:「為什麼?」
她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繼續揚起刀子往他的心臟刺去,一刀,兩刀,直到他倒在地上,呼吸停頓。
她雙手沾滿了他的血,頓時山河震動,十萬戰士手持長刀朝她飛奔過來,長刀砍在她的脖子,她倒在地上,萬馬奔騰從她的身體踐踏過去……
顧筠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迅速摸向自己的脖子,沒有血,只是夢!
她全身虛軟,幸好只是夢。
只是她從沒夢到過這麼殘忍的一幕。
心頭驚慌還在,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袖子滑落,手腕上露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
她血液頓時凝固。
墨玄系統竟然開啟了。
她身上有兩個系統,醫藥系統可以自行開啟,但墨玄系統卻要觸發的,以前雖然經歷了種種追殺,但她沒有觸發墨玄系統。
只是一個夢,卻把墨玄系統觸發了?
那這就絕對不是一個夢,而是一個預兆。
她頭皮發麻,以前被追殺的時候,總盼着觸發墨玄系統的機關術,可以幫她躲過一切厄困。
因為墨玄系統一旦觸發,以後就不會收起,會一直為她所用,和醫藥系統一樣。
但那麼危險的時候沒有開啟,現在因為一個夢開啟了,是要告訴她,她留在司徒璟的身邊,有一天終會殺了他嗎?
顧筠的心一下子亂了。
她會殺了他?然後被他的兵馬所殺?
她艱難地喘了一口氣,不,不能這樣。
蜷縮在他懷中,卻怎麼都睡不着了,一閉上眼睛,就是她用刀子刺向他心臟的畫面。
第二天一早,衛大人就過來在門外稟報,「王爺,文竹文蘭已經救下,受了酷刑,暫時無法離京,安置在城外療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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