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沾染》[肆意沾染] - 第7章

一句反問,讓孟晚檸半個字都說不出。
坦然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之後,他還能用小叔的身份來管着她的每一件事嗎?
就算他想管,恐怕沈清野也不會願意了。
孟晚檸的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無力感。
可他也清楚的明白,兩個人會變成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沉默半晌,孟晚檸似是嘆了口氣,輕聲說:「你沒有受什麼傷,出院後還可以繼續參加比賽,在比賽結束之前,我留在巴黎陪你。」
沈清野想都不想就拒絕:「我不需要。」
孟晚檸眉心微微蹙起:「是你媽媽拜託我照顧你。」
聞言,沈清野幾乎從床上彈起來:「你告訴我媽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連祁雲榭都差點喪命,你覺得還能瞞住?」孟晚檸語氣稍稍嚴厲,「要不是我在這,你媽媽就親自來了。」
沈清野咬了咬唇,低下頭不說話,眼眶有點紅。
孟晚檸說得對,這件事太大了,祁雲榭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是大幸。
如果黎母親自來,說不定都不會讓她繼續參加比賽。
那現在她還可以繼續參加比賽,是不是孟晚檸在黎母面前說了什麼?
片刻,沈清野悶悶地回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祁雲榭就被家裡人用私人飛機帶回了北京。
沈清野送完她,和孟晚檸一起回了酒店。
孟晚檸在她隔壁開了間房間,並要求她不管是去幹什麼都要有他陪着。
這同樣也是黎母的命令。
因為發生了這件事,原本期限六天的半決賽就只剩下了一半時間。
沈清野根本沒時間出門,把自己關在了酒店準備半決賽的作品。
她一定要進入決賽,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祁雲榭。
算是因禍得福,這件事在半決賽的題目『痛苦』上給了沈清野很大的靈感。
到了半決賽這天,孟晚檸陪着沈清野前往比賽場地。
路上,他目不斜視地開車,問:「有信心嗎?」
「當然。」沈清野不自覺地稍稍挺起胸脯,眼睛裏都是自信。
孟晚檸尋着空隙看了她一眼,望見她有些紅的小臉,唇角輕輕勾了下。
到了比賽場地,只有沈清野能進去,他便在外面等。
臨進去之前,孟晚檸看見她回頭望了一眼。
他淡淡一笑,揮了下殪崋手。
沈清野這才走進去。
不可否認的是,無論在什麼時候,孟晚檸都能給她一種莫名的心安。
彷彿只要有他在,什麼事都可以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這是已經刻在骨子裡,幾乎是一種生理本能的反應,就算沈清野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半決賽只有二十四個人,但時長卻比之前都要久。
沈清野從比賽場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去。
抬眼看去,孟晚檸還倚靠着車門,和她進去時一模一樣。
就像是完全沒有動過一樣。
她走過去,孟晚檸低聲問:「怎麼樣?」
沈清野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臉色有些不太明朗。
原本她是很有信心的,但看見其他選手的作品之後,就沒那麼自信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是她閱歷和經驗都不太足。
孟晚檸瞧出她的低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帶你去吃飯。」
車子開在馬路上,車廂里十分安靜。
沈清野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出聲:「如果我沒能進入半決賽,該怎麼辦?」
孟晚檸瞧了她一眼:「如果沒進入半決賽,你會放棄服裝設計嗎?」
「當然不會。」沈清野斬釘截鐵地回答。
「既然不會,你還在擔心什麼?這個比賽成功了是貼金,沒成功還可以參加下一次,你既然做好了要為喜歡的事物付出一生的精力,這點小挫折就不能打敗你。」
孟晚檸聲音低沉磁性,像是黑夜中緩緩流淌的溪水,一點點全流進了沈清野的心裏。
她的心再次被安撫了。
沈清野緩緩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手機鈴聲倏地響起。

第六十七章原諒

沈清野愣了一下,連忙翻出手機。
竟然是黎母。
從出事之後,黎母就沒給她打過電話,她還以為黎母生了自己的氣。
沈清野接起,乖乖地喊了聲:「媽。」
黎母的語氣意外地很溫柔:「淺淺,半決賽結束了?」
「嗯。」沈清野點點頭,頭髮摩挲着手機,發出簌簌的聲音。
「本來那天深寒說你醒了我就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但是深寒說你馬上要準備半決賽,讓我過幾天再打電話……你這孩子,這次真的是麻煩深寒了,要不是他正好去巴黎出差想見你遇上那檔子事,你可怎麼辦?」黎母說著,沒忍住又嘆了口氣。
聞言,沈清野微微一怔,側眸看了眼孟晚檸。
原來黎母沒給自己打電話,竟然是他叮囑的嗎……
「抱歉,媽,讓你擔心了。」沈清野的語氣低下去,是真的覺得抱歉。
黎母也沒有斥責她,只是覺得後怕:「淺淺啊,你這樣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心來?你比完賽就趕緊回來吧,媽給你物色了幾個不錯的人選,你回來見見。」
沈清野傻了眼。
這不就是相親的意思?
聽筒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但車廂太安靜,孟晚檸還是聽見了黎母的話。
他收緊了握着方向盤的手,眸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光。
沈清野很無奈地喊了句:「媽……」
黎母的語氣嚴厲起來:「怎麼,難道不找個人照顧你,你還要一輩子指望着靠你小叔了?」
沈清野撇撇嘴,不敢頂嘴。
心裏卻在想,以前的孟晚檸或許不願意,但現在的他可不一定這麼想了。
應付了兩句,沈清野掛斷電話。
車子也到了孟晚檸一早安排好的餐廳。
沈清野下了車才發現是一間中餐廳。
無論是餐廳服務員還是餐廳裝潢,都讓她險些以為自己回到了國內。
在巴黎參加比賽的這些天,為了趕畫稿沈清野都是和祁雲榭在酒店餐廳吃的,偶爾出去,去的也是西餐廳。
其實她早就對法國美食吃的有些膩味了。
而孟晚檸是怎麼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的?
難道是中午那餐她只吃了一點?
好像從小到大,孟晚檸總是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原因?
正恍神想着,走到餐廳門口的孟晚檸發現人沒跟上來,轉過頭:「想什麼呢?」
沈清野的思緒被扯回來,她搖搖頭,連忙小跑幾步跟上。
坐在餐廳里,孟晚檸拿着菜單自顧自地對服務員說:「糖醋小排,上湯時蔬,清蒸鯽魚,再來份蝦仁蒸蛋。」
坐在對面的沈清野聞言淡淡垂下睫羽。
都是她愛吃的菜……
又拿出這副很了解她的樣子。
服務員離開,沈清野拿起手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刻意的疏離:「這幾天麻煩小叔了。」
孟晚檸捏着茶杯的手一頓,旋即送到嘴邊,嗓音低沉:「不麻煩。」
他更怕她不想麻煩自己。
從前為了保持距離,他故意推開沈清野,保持兩人間的距離。
現在自己被她推開,才知道,原來這種感覺這麼痛苦。
菜一道道上來,孟晚檸卻始終沒動筷子。
沈清野夾了塊小排,見他不動,抬起眸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