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99樓的天台上，司玉撥打了江亦淮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江亦淮漫不經心的語氣傳來，「這麼快就又找完了？還不夠，再跳下去找一遍。」
司玉語氣平靜的打斷他，「我的孩子，死了。」
電話那頭彷彿沉默了一瞬，下一秒，江亦淮的聲音再次毫不在意的傳來，「嗯，死了就死了，早該死了。」
死了就死了。
早該死了。
這就是江亦淮的反應。
司玉笑了，笑出淚來，「他叫安安，今年四歲了。」
「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只有四斤，手很小，腳也很小，可我抱着他，就像是抱着我的全世界。」
「他很聰明，還沒到半歲的時候就會坐，7個月會爬，9個月的時候就會走路了。」「他的眼睛很大，很喜歡吃糖，每次對叔叔阿姨都很有禮貌，只要看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
「被人從我身邊抱走的時候，他也很乖，不哭不鬧，反倒是我，哭得撕心裂肺的，他還反過來幫我擦眼淚，說媽媽，我等你來接我。」
「夠了！」江亦淮嗓音冰冷，甚至帶着點不耐煩，顯然是沒有任何心思聽下去，「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那你找錯人了。」
「死了就死了，趕緊滾回來繼續上班！」
說完，他就要掛斷電話。
司玉卻再次開口，聲音很輕，卻猶如一道驚雷，轟然投下。
「我只會跟你說，因為，安安，不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而是你的親生孩子。」
電話那頭猶如被按下靜音鍵，陷入長久的沉默。
但依然能聽見江亦淮陡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厲聲傳來，「司玉，你在胡說什麼？！」
他連呼吸都亂了，「你在哪裡，立馬給我滾過來，把事情解釋清楚！」
司玉語氣格外的平靜。
「我有沒有胡說，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到底有沒有害死蘇喬，以後你也會知道的。」
「從今天開始的每一夜，你又會不會後悔到撕心裂肺，以後，你都會知道的。」
「司玉！我問你在哪裡！」
江亦淮坐在車內，聲音幾近暴吼，這時，電話里再次傳來她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我看見你的車了。」
江亦淮一怔，忽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那麼大的風，只有……頂樓才有。
他心裏一慌，剛要開口，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帶着一絲解脫和決然，「江亦淮，別急，我馬上就來見你，抬頭，好好看看我。」
江亦淮喉頭一緊，就在他抬頭的瞬間，下一秒……
砰！
彷彿有什麼重物從最高處墜落，重重砸在他車前，鮮血噴濺了整個車窗。
彷彿被人掐住了心臟，又在一瞬間捏爆，那一刻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死人了」的尖叫聲，讓他近乎昏厥。
他緩緩打開車門，看見司玉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