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霓田錯》[宋霓田錯] - 第5章

陶勇說:「你指什麼?」
宋霓說:「他……他讓你檢查我……」
「哦」陶勇說「忽悠他就行,他是傻白甜,很好忽悠的。」
宋霓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這麼傻的嗎?」
陶勇點點頭:「以我這麼多年對這孩子的了解,確實是這麼傻。」
這下塌方徹底塌利索了,田錯除了射箭,真的啥也不是,現在他連箭都射不了了,只剩啥也不是了。
「不過」陶勇有些玩味地說「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我覺得,你是那個能鎮住他的人,你就像那個……你就像那個拴狗繩。」
宋霓驚呆了。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這不太恰當,我是學理的,不太會形容和比喻,你別介意。」陶勇看到宋霓的表情,馬上道歉。
陶勇的電話響了,是田錯,陶勇不緊不慢地接起來,就聽見田錯氣憤得嚷道:
「陶勇!保安不讓我走!說我在偷醫院的視力表!」
「哦」陶勇淡淡地說「那你就送回去吧。」
陶勇的這個態度,田錯很想當場把視力表摔了。
「……你耍我。」田錯說。
陶勇想笑,但他忍住了,很真誠地說:「我也沒想到保安會攔着你,你送回去吧,一會兒我帶着小宋過去檢查一下。」
田錯問:「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帶她過來?」
陶勇說:「這不是小宋腿腳不方便嘛,我以為讓你去取會方便些。」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就聽見田錯問:「是在騙我嗎?」
「不是。」陶勇說得盡量真誠。
「好,你們現在來。」田錯說。
「先吃飯吧,菜都上來了。」陶勇建議。
「不,現在就來,然後再吃。」田錯輕聲說。
陶勇掛斷電話,看向宋霓說:「這小子我最近真的不太敢惹,但現在已經惹到他了,我不想再繼續惹下去,小宋,你看……」
宋霓想了想,說:「那我們現在過去吧。」
陶勇點了點頭,有些艱難地問:「你、你知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宋霓笑着回答。
該怎麼做?
繼續認認真真地哄着傻白甜玩兒唄。
陶勇在辦公室里,當著田錯的面,非常科學嚴謹的給宋霓測了一次視力。
左眼0.6。
右眼0.8。
度數沒漲,宋霓挺滿意。
田錯看了半天,終於皺着眉問陶勇:「陶大夫,你覺不覺得,用給她測視力這種方式來研究我看見她是粉紅色的這件事是不是有點離譜?」
陶勇抬起頭問:「那你看見她是粉紅色的這件事是不是更離譜?」
田錯不吱聲了。
陶勇說:「走吧,回去吃飯,都餓了。」
田錯問:「研究的結果怎麼樣?」
陶勇關了燈,鎖好門,說:「跟她沒關係。」
「跟你眼睛也沒關係,田錯,我以一個眼科醫生的身份,很認真地告訴你。」
他停下來,然後又鄭重其事地開口道:
「你必須去看看心理醫生。」

第十二章 新的方向(下)
醫院早就下班了,門診已經沒有人了。
田錯推着宋霓的輪椅,和陶勇走過昏黃的走廊,一言不發。
直到走出醫院的大門,田錯才再次開口問陶勇:「如果跟我的心理健康沒關係呢?」
陶勇停下來,看着田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思考這件荒唐事的真實性,他說:「如果不是心理出了問題的話……」
陶勇想了想繼續說:「那你可能就需要讓小宋走進你的生活。」
宋霓也忍不住抬頭看向陶勇。
「看看她與你的生活之間有沒有什麼交集。」陶勇說。
「好。」田錯很痛快地回答道。
陶勇卻沒有說完的意思,而是轉過身,正對着田錯的眼睛,補充道:「是讓他走進你真實的生活。」
「毫無保留的。」
「沒有謊言的,沒有隱瞞,以及欺騙。」
田錯認真地想了想,問陶大夫:「這個……有什麼標準嗎?比如呢?」
「比如……」
藉著醫院大門**上方,那個巨大的紅十字燈牌,陶勇觀察着田錯,說:
「比如,你喜歡穿的內褲顏色……」
田錯瞪大了眼睛問:「得到這種程度?」
「當然!」陶大夫回答「要事無巨細,從外到內?」
「從外到內?」
「對,當然也可以從內到外,主要看你倆方便。」
「嗯……」
從科學嚴謹到奇奇怪怪,男人們的對話轉向根本不需要任何鋪墊,田錯突然發現宋霓的輪椅在偷偷摸摸地移動,他馬上伸手把住輪椅地的扶手,問:
「你幹嘛呢?」
宋霓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先迴避一下。」
田錯複雜地看向陶勇,陶勇也複雜地看向田錯,兩人終止了繼續這個話題。
「那什麼」田錯提議「吃飯去吧,我都餓了。」
宋霓問:「我能不吃了嗎?」
田錯推着她下坡說:「不能。」
「我、我、我不餓……」宋霓被迫被田錯推着走。
「行了,吃去吧,我不說了還不行嘛!」田錯越推越快。
他還是說話算數的,三個人在包房裡,沒再說過任何的話。
吃完飯,陶勇開車送他倆回家,路上,他問田錯:「你最近開過車嗎?」
田錯想,剛才被你拐帶的對話算嗎?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看了看宋霓,發現宋好像睡著了,放羊果然是體力活兒。
「問你呢。」陶勇又提醒了田錯一次。
「沒有。」
「怕什麼?」
「什麼?」
「我說你怕什麼?你的眼睛,已經可以開車了。」陶勇說。
「你不是說,恢復得時間越長越好嗎,我怕還沒恢復好,上路當殺手。」田錯說,他不想再害人了,害了誰他都再也承受不起了。
「你已經夠久了。」陶勇說。
「是嗎?」田錯看着宋霓突然皺起的眉頭,忍不住猜測她夢到了什麼「可我怎麼覺得,還不夠呢。」
他心裏的傷口,還是那麼新鮮,像剛剛受過的苦難,不知道多久才會有癒合的跡象。
陶勇不再說什麼,都這樣了還不去看心理醫生那是在等什麼呢。
到了宋霓家,田錯先下車去後備箱把輪椅拿下來,因為有了響動,宋霓也醒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正要跟陶大夫告別的時候,陶勇轉身笑着跟宋霓說:
「咱們加個微信吧。」
放好了輪椅,田錯要過來扶宋霓的時候剛好聽見這一句,他看向陶勇,陶勇也不慌不忙地看着田錯說:
「以後需要驗光配眼鏡什麼的可以來找我,驗光免費,眼鏡打折。」
田錯忍不住冷笑問:「你們醫院要黃了嗎,醫生怎麼還開始拉客戶了。」
陶勇說:「為人民服務嘛。」
宋霓倒是很高興,能認識這麼著名的醫生,兩人掃過了以後,宋霓很快就通過了陶大夫的好用驗證。
田錯冷着了把宋霓扶到輪椅上問:「你通過他怎麼那麼快?」
宋霓翻起一個田錯看不見的白眼說:「我對他有生理需求,行了吧。」
宋霓想,誰說只有你們男人會開車的?駕校收徒,都是男女平等。
很明顯,後面田錯的動作聽了一下,但也很快,輪椅就被推動起來,夏日的晚風吹拂着樹葉,兩人走在昏黃路燈與茂密楊樹交織出的斑駁之下,宋霓確實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悠閑。
「你行。」
田錯對宋霓剛才的發揮隨遲但到,宋霓想說,謝謝,但是她想到她今天誇田錯有放羊天分的時候他也沒有真心感謝他啊,所以她現在也沒必要感謝他。
「哎!」
田錯突然停了下來。
「你肩膀上有個毛毛蟲啊!」田錯說「你等我拿個樹棍兒給你挑下來!」
宋霓低頭一下,果然,自己的右肩膀上,有個毛毛蟲在爬呢,她熟悉這種蟲子,連它身上的花紋她都熟悉。
「哦。」宋霓說。
兩秒鐘不到,田錯還彎腰在地上撿樹棍兒呢,宋霓已經把毛毛蟲給彈走了。
田錯驚訝地問:「你不怕?」
宋霓回頭問:「你怕嗎?」
田錯立刻扔到手裡的樹棍兒:「我也不怕。」
宋霓想,其實她以前還是有點怕的,但自從遇到鍾小姐她就不怕了,因為有人比她更害怕,那麼她這個不那麼怕的,就應該沖在前面,相處久了,其實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後來,快到家的時候,宋霓又聽見一聲來自田錯的「你行啊」,只是聲音更小更輕更不服。
宋霓笑着說:「我聽見你誇我了。」
田錯很快回答:「不,我沒誇。」
宋霓家是老房子,但是大,沒有公攤,所以特別大,在二樓。
田錯扶着宋霓上了樓,一開門,就看見她媽和她那幾個姨都在門口杵着呢,小小的門框,根本容不下那麼多的老太太,田錯看不到全貌,所以就有些恐慌,不知道門框之外,究竟還有多少人,所以問了聲「阿姨們好」之後,就想直接跑。
宋霓他媽說:「你別跑,來你進屋,我們談談。」
宋霓她大姨說:「什麼談談,是坐坐,我們坐坐。」
宋霓說:「坐什麼坐,他這麼大點兒的孩子太晚回家不好,現在男孩子也挺危險的。」
宋霓她媽問:「她多大?」
田錯說:「阿姨我22了。」
宋霓她媽問:「大學畢業了嗎?有工作了嗎?」
田錯說:「阿姨我……」
宋霓的五姨突然說:「哎?這小伙兒好像有點兒面熟啊……」
宋霓立刻把住門口轉頭大喊:「田錯你快跑!」
給田錯嚇得,沖門框鞠了個躬就趕緊跑了。
宋霓她媽怨宋霓:「看你給孩子嚇得!」
宋霓說:「到底誰給孩子嚇的?我腿瘸了你們沒看見?就讓我在這兒站着?」
宋霓她媽這才不情不願地給宋霓讓出個地方,她五姨還在那兒問呢,是不是之前在哪兒見過,宋霓冷汗都要下來了,她在這個家裡沒有秘密,所以她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喜好,幸虧她把從雜誌上剪下來的唯一一張田錯的照片藏在了拖鞋的夾層里,要不然就全露餡兒了。
不過就憑她家這個壓迫感,她也不敢找對象,哪個男的能有這麼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是有,那這個人就應該去娶公主,參加宮斗,肯定能贏,娶她多賠啊!
晚上,宋霓洗漱完回房間,就看見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是田錯給她發來的微信。
田錯問她:你還好嗎?
宋霓回答:好啊,但我覺得你不好。
田錯秒回:我怎麼不好了?!
宋霓說: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田錯說:是你讓我快跑的?!
宋霓回復:那是因為你都快要嚇死了,我才讓你快跑的,明天跟我去看心理醫生吧。
田錯不再回復。
宋霓也知道田錯為什麼不再回復,她躺在床上,開始刷抖音,刷着刷着就困了,放羊確實是體力活兒,都快要睡着的時候,田錯突然打來電話。
「喂。」田錯說。
「嗯。」宋霓帶着濃重的困意。
「你不就是想讓我去看心理醫生嗎?」田錯帶着孩子一樣的執拗。
「對。」宋霓很大方的承認。
「那你去嗎?」
「不去行吧?」田錯問。
「不行。」
「不去會怎麼樣?」
「不去我就不陪你玩兒了。」宋霓眼皮子都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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