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沁陸宴》[宋沁陸宴] - 第1章(2)

辨不出情緒的發問:「她在哪個監獄?」
「嗡——」要命的震動聲再次響起。
何助理硬着頭皮看了眼,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砰』的一下斷裂,他回答的聲音蒼白無力:「夫人在監獄早產,現在已經被送到了仁中醫院……」
尾音還在空氣中打着璇兒,何助理只覺得眼前身影一閃,伴隨着的,還有手中的車鑰匙卻不翼而飛。
身後一陣陣急速的剎車聲,他看過去時,只來得及看到消失在視野里的車尾,以及一路行人的咒罵聲。
陸宴車開的極快,幾次與危險擦身而過,油門卻不減半分。
冷峻的面上始終不見波瀾,唯有一雙墨眸,緩緩爬上血絲。
桑家,好樣的
明晃晃的手術燈懸在頭頂,刺的人眼睛生疼。
宋沁睜着眼睛,身下傳來陣陣劇痛。
她想喊,卻張不開嘴,只能木訥的盯着天花板。
助聽器在混亂中被蹭掉,世界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宋沁躺在手術布後頭,只看到一眾護士驚恐害怕的眼神。
宋汾站在她身邊,對她說了些什麼,宋沁不知道,她只拼盡全身力氣,懇求的對他道。
「宋汾,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宋汾沒有說話,被口罩遮住的臉龐上,只有一雙眼睛裏,盛滿心疼。
初識,宋沁不明白他的眼神,直到余光中,托盤上一團的血肉模糊被端走。
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一團的血肉模糊,就是她的孩子。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宋沁喃喃着,忽然間情緒失控,眼淚不受控制的肆意流淌。
她掙扎着,想要逃離,**卻突然間湧出一股熱流。
伴隨着護士的驚慌失措,宋沁一點一點陷入昏迷。
「產婦大出血!」
產房內,宋汾的這一句話似乎在跟死神打招呼。
陸宴趕到時,手術已經結束,那一室的狼藉還沒來得及收拾,滿室的血腥味瀰漫。
床單上被浸滿的血跡定住了他的腳步,陸宴站在手術室門前,遲遲不肯往前一步。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洗漱完畢的宋汾遺憾的握着一張單子,送到他面前。
「抱歉,我們儘力了,病人死亡時間,2016年7月18日14點06分……」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宋汾跌坐在地上,嘴角瞬間呈現出青紫的傷痕。
未及反應,領口便被人拽住:「別他媽給我裝模作樣,宋汾,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宋汾任由着他發瘋,他看着陸宴腥紅的眸子,忽的嗤笑一聲。
「別這樣,這不像你陸宴的作風,狼心狗肺,恩將仇報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嗎,深情不適合你,你會把她噁心到的。」
「她宋沁生是我陸宴的妻,死是我陸宴的鬼,我和她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插手,告訴我,她在哪兒?」
陸宴冷聲質問,緊張的態度,倒真像那麼回事。
宋汾緩緩收起譏笑,他一字一句開口,字字誅心:「在你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她是你的妻?在你讓人在她懷孕時,灌她酒,喂她生肉,給她注射激素藥物時,你可曾想過,她是你的妻?在她期待了整整八個月,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從肚子里抱出的孩子是個畸形死胎時,你可曾想過,她是你的妻?陸宴,這世界上,你最不配的,就是為人夫,為人父!有你這樣的人做丈夫,我真慶幸她剛剛死在了手術台上!」
什麼叫在她懷孕時,他讓人灌她酒,喂她生肉,給她注射激素藥物?
什麼叫從她肚子里抱出的孩子,是個畸形死胎?
什麼叫她死在了手術台上?
陸宴僵硬着,紅着眼眶不住搖頭:「不,不可能,不可能……」
宋汾說著,猛地將他拽起:「你不信是吧,好,那我就帶你去認清真相!」
嘩——
太平間的門猛地敞開,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陸宴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血液倒流,一股腦衝上來,眼前一陣暈眩。
冷白色的燈光將整個太平間鍍上一層寒氣,屍體陳橫的視線里,一大一小的兩個渾身血跡的身形牢牢吸住陸宴的視線。
「不會是她,怎麼可能會是她……」
他顛三倒四的喃喃自語,卻被身後的宋汾一把推入。
陸宴沒有設防,踉蹌着停在她的邊上。
安靜的躺在床上的人兒彷彿睡著了一般,眉眼純凈。
他離她那樣近,近的連她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陸宴,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就是將溺水的你從水裡救出來的女人,這就是默默無聞愛了你十多年的女人!這就是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女人!」
宋汾言辭激烈,每說上一句,額上的青色便多一分。
他為她不值!
他替她心疼!
一個人能有多愛一個人,才會一聲不吭的抗下所有罵名,孤身走到這一步!
「你三年前毀了她還不夠,你非得逼着她去死,現在好了,她已經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耳邊是宋汾的怒罵,陸宴置若未聞,他雙手顫抖的落下。
指尖肌膚仍舊細膩,但對比平常,終究是少了一份溫度。
「我要帶她走。」
陸宴突然出聲,盛怒中的宋汾聞言怔了下,接着冷笑:「帶她去哪兒?司家?你之前怎樣對她的,你自己不清楚?陸宴我告訴你,司家對她來說,甚至還不如監獄!」
一句話,恍若一盆冷水,將陸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
恍惚間,他想起,在過去的所有時光里,他,從未有一刻對她和顏悅色過。
「你要帶她走,可以,明天來醫院辦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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