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從在機場到上飛機的路上，江衡一句話都沒跟宋晚湄說。
就連位置也跟宋晚湄離得遠遠的。
一旁艾可看着，低聲問宋晚湄道：「這是怎麼了？」
宋晚湄笑着，眼中卻有些苦澀：「我惹他生氣了。」
艾可一聽，眉梢一挑：「他還能跟你生氣？」
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不合適，又安撫道：「沒事兒，他就這驢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宋晚湄看着窗外漂浮的白雲，閉上眼沒再說話。
回到德國醫院，江衡又去跟宋晚湄的主治醫生確認了她下一階段的復健療程。
宋晚湄看着，心中酸澀，面上卻仍舊做出一副冷淡神情。
做完這一切，確定沒問題後江衡看了眼宋晚湄，冷聲道：「我走了！」
宋晚湄嘴角一勾，抬手拜拜。
江衡氣笑了：「你這女人，冷酷得可以！」
剛轉身打算走，一轉頭卻撞見一個不速之客。
江衡心頭火驟起：「江肆，你來幹什麼？」
江肆沒看江衡，而是對宋晚湄道：「阿湄，我們單獨聊聊可以嗎？」
江衡剛想拒絕，宋晚湄卻是道：「可以。」
花園角落裡，江衡看着那兩人，滿臉抓心撓肺，恨不得將脖子伸過去聽聽那兩人在聊什麼。
艾可看了眼手機，催促道：「我的大少爺，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
江衡沒有半分猶豫，眼都不眨地道：「改簽。」
艾可瞥了眼遠處的兩人，又挪回目光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阿湄為什麼會拒絕你嗎？」
江衡神情一頓，回頭看艾可：「不就是嫌我年紀小嗎？」
艾可一臉你還真是年輕的憐憫眼神。
「因為你幼稚還不自知。」
江衡現在對這兩字都快過敏了，臉驟然就是一黑。
「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
艾可嗤笑一聲：「在飛機上，阿湄跟我說了一句話，最壞的感情就是為對方放棄一切，失去自我，因為她曾是那樣的人，所以她知道那樣的人有多糟糕。」
江衡一愣，艾可繼續毫不留情地補刀：「所以江衡，別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感動自己。」
……
這邊，眼中布滿血絲的江肆看着宋晚湄，神情哀慟。
「阿湄，我跟郭芸妍什麼都沒發生，一切不過是兩個公司合作的炒作。」
「我承認，我是因為工作忽略了你，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語氣中帶着無盡悔悟：「阿湄，我已經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他一查清一切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宋晚湄看着那張曾刻在骨血里的臉，曾經她以為沒有這個人他就活不下去，可死過一次後，她才知道，她這個想法有多愚蠢。
她靜靜地看着湖面上的天鵝，眼神毫無波瀾。
「江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彌補的機會，用死亡才換來的真心，不值錢。」
江肆背脊一僵，一股如剖肝泣血的疼痛蔓延全身。
「阿湄，可你說過，你會永遠愛我。」
宋晚湄渾身一顫，偽裝的平靜險些破裂。
她攥緊輪椅的扶手，一字一句道：「說這話的宋晚湄已經死了。」
江肆一張臉煞??ℨ白如紙，仍是不願放棄。
他小心翼翼地哀求：「我們重新開始，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回國就結婚，我會向全世界都公開你，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愛的人是宋晚湄……」
宋晚湄打斷他的自說自話：「江肆你知道嗎？你現在說這些話的樣子，很可笑。」
她曾夢寐以求想要的承諾，現在聽見，宋晚湄卻只覺得諷刺。
江肆身體一顫，露出一個凄涼的笑。
「無論你說什麼，我不會放棄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再來。」
宋晚湄眼中露出一抹厭煩：「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會再見你！」
然而江肆卻置若罔聞。
路過江衡身邊，江肆停住腳步：「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對阿湄的照顧。」
江衡神色冰冷，眼眸似刀：「你用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你配嗎？你以為宋晚湄還會回到你身邊？」
江肆默了默，神色眷戀地看一眼湖邊的身影。
「江衡，我知道你什麼心思，可我們相依為命朝夕相處了十年，我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一定會回頭。

江衡到底還是年輕，被這話堵的啞然無聲。
他不自覺攥緊拳頭。
艾可按住他的肩，看向江肆似笑非笑道：「是嗎？你這麼了解她，那阿湄當初走到那一步，江肆老師也是預料到的咯？」
江肆平靜的面具破裂，眼中露出一絲狼狽。
看着他腳步有些踉蹌地離開，艾可冷笑一聲：「呵，影帝？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跟我這演什麼呢！」
說完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江衡：「說不過又想動手是不是？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嗎？我要是阿湄，我就算不選江肆，也不會選你。」
這次江衡卻沒反駁。
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艾可見狀，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重，剛想往回找補，江衡卻道：「我懂了，謝謝你，姐。」
艾可懵了：「你懂什麼？」
江衡沒回答，走到宋晚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