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撫小孩般摩挲着他寬厚的後背。「墨霆，我自願的。我想和你有一個愛的結晶，想讓我們有一個完整的家。」架不住宋雲希執拗，厲墨霆掩下心疼翻湧着雙眸，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手術室。雲希重新躺回手術床，沖被震驚到的醫生報以歉意：「麻煩醫生了。」因為厲墨霆的「搗亂」，宋雲希的取卵手術進行到黃昏日落時才結束。厲墨霆讓腳沾地，一如往常她抱出醫院，又穩穩的將她安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這是最後一次了。」厲墨霆低頭仔細幫她系好安全帶，柔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小，我有你就夠了，沒有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宋雲希沒說好，沒說不好。他愈是這般掏心掏肺，她愈是愧疚，愧疚到除了愛么都不能給他。車子行駛在繁花大道，厲墨霆握住宋雲希的手，一刻不曾松。直到掌心的手機突然震動，她抽出了手，沖錯愕的厲墨霆一笑：「我玩手機。」宋雲希勾着唇角點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放大瞬間，她的笑容在了臉上。照片里，厲墨霆一手攬着小腹隆的女人，一手舉着胎兒彩超圖，笑得和煦。接着傳來的文字直接讓宋雲希全身血液凝固——你手術室做試管的時候，墨霆在外面我孕檢。宋雲希緊攥着手機指節都泛了白。短訊界面，女人的信還在湧入——不信是嗎？副駕駛抽屜里有我的安胎藥宋雲希心頭一震，整顆心如墜入極寒之地。攥緊手機手骨節發麻，她握了握拳頭，逼迫手恢復知覺。打開抽屜，桑皮紙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一副安胎藥就躺在裏面她伸手去觸，粗糙的手感，硌她雙眼泛了紅。察覺她動作，厲墨霆側側目柔聲問：「老婆，找什麼呢？」他氣安然，聞不見一絲不安。笑着的梨渦里，蓄滿了坦蕩，真誠得刺眼。刺在宋雲希心尖上，密密麻麻，滿是蒼夷。她扯扯嘴角，避開安胎藥拿起旁邊的口紅揚了揚，竭力揮散眼底痛：「我補個妝。」她舉起手機，藉著手機屏幕的反光妝。她看見自己慘白如紙的臉倒映在厲墨霆與女人的合照里。橫亘兩人中間突兀得像一個窺視者，窺着別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