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嘆口氣，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因為這個動作，一下子沒注意前面開過來的車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打方向盤，但是已經來不及不好把控了，最後車子朝大樹開了過去，他想也沒想，就往副駕駛過去，把宋之初護在了懷裡。

188
車子撞得不算特別嚴重，但是翻了，人動彈不得。
宋之初感覺自己肩膀有點疼。
「你沒事吧？」姜珣問。
他的聲音，有點顫，中氣不足的模樣。
「你受傷了？」宋之初敏銳的說。
「沒有。」姜珣說，「我沒什麼事。你呢，身上有沒有磕到？你這身體，磕一磕就完了。」
她沒有說話，姜珣就一直一直問，她最後到底是開口說了句沒事。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怎麼樣。宋之初輕輕叫了他一聲，他也沒理。
「姜珣？」
「嗯？」他說，「別說話。」
救援是在十分鐘趕到的，有人撈着了姜珣，正要把他給帶出去，就聽見他說：「先救我老婆。」
消防員說：「你在外頭，先拉你。不會有事的。」
姜珣虛弱的說：「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體不好，不能總扭着。」
宋之初很快就被人給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時候，感覺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過當她看到姜珣被拉出來的時候，臉色不由得變了。
他後背插着一塊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姜珣被抬走的時候，看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麼大事，似乎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虛脫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她也被帶上了救護車，去醫院做檢查時，是跟姜珣分開的。
陪同她的消防員說：「你老公還是挺心疼你的。」
宋之初勉強笑道：「他是我前夫，我們已經離婚了。他應該是失血過多糊塗了，沒反應過來。」
消防員頓住了，有點意外，不過沒有再問什麼。
宋之初懇求道：「他喊錯人這事，您幫忙說一說，別瞎傳，不然尷尬。」
消防員道，「我明白。」
姜珣傷的也不算嚴重，處理完傷口掛了吊瓶，就清醒過來了。
宋之初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肩膀那一塊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邊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說出點什麼，但她卻沒什麼好說的，最後只問了一句：「疼不疼？」
「疼。」姜珣說，「之初姐，躺着都疼。」
「你這不是趴着么？」
「還是疼。」姜珣聲音輕了點，「怎麼辦，之初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覺得有點棘手，又覺得她有幾分刻意成分：「別故意撒嬌。」
「沒撒嬌，就是真疼。」姜珣依舊沒什麼勁兒的說。
正說著話，姜國山和薑母就趕到了。
薑母在看到宋之初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
「我們今天晚上商量項目，她想爭取個項目，我給她了。」姜珣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點意外。」
薑母看了看他的傷口，心疼的說：「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開車的時候粗心大意。之初差點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姜珣哄了她兩句。
薑母又回過頭來看宋之初，擔憂問道：「之初，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姜珣嚴重一點。」她說，「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會出車禍。」
「這都是意外，算不準的，你不要自責。」薑母道，「之初，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姜珣開口道：「媽，要不你送她一程。」
薑母說行。
宋之初說：「那你也注意着身體。」
姜國山在薑母走後，就開口問道：「這個香項目也不小，怎麼就給之初了？」
「上一輩的事，你跟她父親關係並不好吧？」姜珣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聽蕭叔叔說，你們不對付。爸，你跟之初姐父親，是不是有仇？」

189
姜國山的臉色，有了那麼絲細紋的變化，也沒有否認：「確實算不上好。你這次項目給她的原因是什麼？」
「您也知道，宋橫山身邊那個，是她學生，人家對之初姐不太客氣，都是熟人，也該幫幫忙。偶爾一兩次例外，幫之初姐撐撐場子，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姜珣盯着姜國山道，「我知道您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如果是這個原因，姜國山表示理解。他同樣也不想看到宋之初被人欺負的場面。他看着他的傷勢問：「傷的不嚴重？」
「沒什麼感覺，一點小傷。」姜珣說。
「你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嬌生慣養的，你媽擔心你。」姜國山道，「一接到電話聽到你出車禍了，情況還不知道，眼淚就已經往下掉了。」
姜珣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這麼難過的，就不多見了。
也許有，但是宋之初絕對不會。
…
宋之初回家之後，宋英芝擔心的問她情況，顯然她也知道她剛剛出意外了。
宋英芝說：「就連你姑父，剛剛都打了好幾個電話進來，我說你還沒回來，他還遷怒到我身上，說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宋之初出了會兒神，上樓之後，未接電話里就有宋橫山的。她接了。
宋橫山開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點心思沒放在你身上，她照顧你，就沒有合格過。」
宋之初平靜道：「你有什麼資格怪她？」
宋橫山啞口無言，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掛斷電話，在等她這邊想說什麼。
「我還是那句話，對她好一點，這麼多年，她跟着你，特別苦。」宋之初只說了這麼一句。
宋橫山說：「聽你的。」宋之初掛了電話。